正当他们谈话的时候,就有两名道童跑了进来,在问了孙安要用那间房后,拿着清洁工具呼啦啦地跑进跑出,开始打扫起来。而这家客栈使用的寝具,则应当是道观里用的,那布料的颜色和这几位身上的道袍颜色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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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我们打扫好了!”

“打扫好了!”

没过一会儿,这两道童便跑过来汇报道。这两道童大的不过七八岁,小的则五六岁的模样。年纪大一点的那个脑袋看起来大得有些夸张,年纪小一些的那个呢,看起来肉乎乎的,但事实上是有些水肿。两个小家伙都不是很健康的模样。但精神头很足,估计也是没了父母或是被遗弃的孩子。

“辛苦了,今晚我们可以吃一顿肉了。”孙安笑着对两个小师弟说道。

“哇,好棒!”

“棒!”

这两小孩说法方式也是好玩,跟说三句半似的,小的那个总是重复大的话的一部分,像是复读机又不完全复读的样子。

“哇,你贼好看!”突然间,这两道童注意到了一直安静地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杨羽耀,同时睁大了眼睛。

“好看!”小的那个再一次重复道。

“……嗯,谢谢。”杨羽耀无奈地回应道,好像只要不使用无我术或能够隐身的术法,单纯地收敛气息的话,也不知道他是功夫不到家还是存在感太强的原因,似乎总是很轻易就被人看破。

不过当孙安注意到多出来的杨羽耀看过来时,杨羽耀已经闪身躲到了贺乾清的身后,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藏了起来。他现在已经能够很熟练地确保自己在贺乾清的身后时,正对着贺乾清的人一点儿也看不出他藏在后面。

孙安没有亲眼看到杨羽耀,又听见两个师弟说这人很好看,杨羽耀回应那两道童的声音又小,道行不到家的孙安自然没有听到,因而他还以为是一名害羞的女子。想到贺乾清要了间带仆人间的双人房,且前面有说这他没看到的人是徒儿,神情变得有些微妙起来。直到带着两名师弟返回道观,看到了杨羽耀高挑的背影,他才意识到,虽然这身形并不健壮,但这背影应当还是一名年少的男子。

虽然杨羽耀知道自己这般躲避只会让自己更加地依赖贺乾清,但逃避虽然可耻,但至少让他的心里觉得好受不少。过去的他当然也想躲,但他没有资格躲,没有人会纵容他的期待,也不能理解他的恐惧。杨羽耀不知道自己能这样逃避多久,但就让他多多逃避一段时间吧。

“怎么心不在焉的?”贺乾清用手托着杨羽耀的脸问道。杨羽耀抬起头,那双好似含泪欲哭般的美丽眼眸眼尾红得更艳,不过杨羽耀很快闭上眼睛,把头伸向贺乾清的颈窝,用脸颊蹭了蹭。贺乾清伸手抱住杨羽耀的头,另一只手掐住那纤细的腰肢,一次发力,让杨羽耀控制不住呜咽一声,双手慌忙地寻找着可靠的支点。

“大概要再多来几次这泪才会流下了。”贺乾清用拇指轻轻摸过杨羽耀紧闭的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让贺乾清的指腹感到些许痒意,少年那双俊秀的眉因体内的异物微微蹙起。却若西子捧心,别有一番风情。

杨羽耀极少落泪,贺乾清把他带着身边那么多年,即使这孩子委屈坏了,那双好似一湾春水的眸子中泪光流转,眼泪却依然从不落下。似乎只有当贺乾清做狠了的时候,他的泪才会不受控制地落下,然而那时那般泪水滑过动情而潮红的脸颊时的我见犹怜的模样,反而让人更想好好疼爱一番。当然,最让贺乾清愉悦的是,此般绝色,只有他才能看到。

这客栈入住后,一切都由他们自己来,孙安在安排好房间收好押金后就返回了道观,两小道童也只有孙安在时才会过来。而入住客栈的只有杨羽耀一行人,这到使得他们更像是租了一间民房,相对可以轻松随意。

虽说隔壁就是黄鹤观,但黄鹤观很小,常住的人也才四人,因此就算每天的早课很早,也用不上大钟来提醒,因而也格外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