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先是悄悄抬眼望了望苍舒,见她脸上并没有怒火之色,才松口气,连带着语调都缓和起来:“小姐,你放心吧,姑爷不会做这种事的。”
这下苍舒好奇起来:“他为何不会?”
下人解释道:“当时姑爷为了追您,闹了许多笑话,整座城的人都知道。光是关于您和姑爷的书,现在在外还有的卖呢!”
“况且姑爷是老爷夫人还有小姐您认准的人,我们做下人的,自当相信您的眼光。”
“那他就没骗过我吗?”苍舒换了个姿势,没多大表示,只挂脚在床榻。
小主,
几个下人摇头:“应当不曾。”
“好吧。”
苍舒打了个哈欠,朝几人摆摆手,翻了个身道:“我乏了,你们下去吧。”
烛火被人吹灭。
身后脚步声逐渐隐去。
苍舒借着窗外洒进的月光打量着手上虎口的老茧。
很奇怪。
如果按照下人和‘他’的言论来说,她不应该只学了一个星期的剑。
毕竟下意识的反应骗不了人,而且这茧也不可能在一个星期就能练出来。
她的家世并不差。
就算要有茧,这些茧怎么也不可能长在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到底对她隐瞒了什么?
‘他’…对了!‘他’又叫什么名字呢?
正思考着这件事的真相,门的薄纸上突然印出了男人的黑影,苍舒立马转过身紧盯,刚屏住呼吸,那人便拱起指关节敲了敲。
“咚咚咚——”
连续三下。
苍舒还未开口叫屋外的人进来,便先一步听见了男人熟悉的声音。紧绷的弦在一瞬间放松,门在下一刻被推开。
寒风随着他的衣角钻入屋内。
苍舒半撑起身子,抬眼看向缓步走来的人。她刚想开口试探,男人怀里便突然钻出个毛茸茸的狗脑袋。
“……”
“你——”苍舒不知道该如何说明自己内心的情绪,只觉得本来想要问出口的话,在这一瞬间,又全权塞回了肚中。
男人弯腰将狗放在地上,狗甩着耳朵欢快地跑过来,双脚搭在她的床榻。
苍舒低头看,随即手放在狗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
毛还是温热的。
是他的温度。
“今天听你担心它,我便特意上山,把它也一起抱下山了。”他没靠近她,大概是整个人还在发冷,“现在,你应该不用担心它了。”
苍舒:“……”
苍舒叹口气,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
在府内跟废物一般待了几日,苍舒深深觉得自己被养胖了一圈。
苍母对她是极好的,自从她到府上后,苍母便日日往她屋里赶,天天变着法儿给她做好吃的东西。
或许是适应了环境,这声娘,倒也不难叫出口了。
脚彻底好,是在新年的前几日。
大街小巷挂上了红灯笼,鞭炮以及嬉笑声常常通过高墙传至她耳内。苍舒往府外走,脚踩着满地的红纸,百姓见着她,还会同她提前说声新年好。
在她的印象内,每年新年的前几日都是如此热闹,但不知为何,只有今年的,才有真真切切的实感。
“小姐,您不叫上姑爷一起吗?”身旁的丫鬟见苍舒笑得眼睛都睁不开,忍不住在旁低声说,“姑爷要是知道您一个人出去,又该担心您了。”
苍舒充耳不闻,自顾自地走至摊前拿起一本书翻看。稍翻了几页,她将书揣至怀里,喊身边的丫鬟付钱。
这本书乍看倒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越往下翻,便会发觉这其中的精妙。
苍舒对这书挺感兴趣,待付了钱之后,便坐至卖茶水喝得摊贩前,边喝茶水,边慢悠悠地看完了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