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邬焱,我要你活着

妖都的天突然变了。天上的孔明灯随着狂风撕碎,只能摇摇晃晃地飘向远处,可唯独有两盏灯被吹灭了灯火,跌落在江上,浸在苍茫之中。

那是她和邬焱的两盏灯。

它们本应该同其它灯一样飞往远处,可却在中途湮灭,任由这大风吹落,像是在嘲笑他们二者的贪心。

苍舒不明白,可她不能表现,只是叹了口气,便整理好情绪搀扶起难受到倒地的侍女。问她:“你能陪我去个地方吗?”

那侍女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去哪儿?”

“去,”苍舒的声音停顿了一下,“郊外。”

这天晚上,她采了许多花,直到手上再也捧不住,才遗憾地回了妖宫。她给了一路人,最后走到姜窈的寝宫附近,将手上最漂亮的几支倚靠在墙面上。

然后,她跪下磕了三个头。

又盯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去的路上,那个侍女泪眼婆娑地问她:“苍舒,你磕得疼吗?”

苍舒道:“不疼。”只是磕了三下,怎么会疼呢?

话说完的下一秒,带着茧子的手突然扶上她的额头,很轻很轻地揉了一下,余温将她冰凉的小脸捂得稍稍温热了些。侍女轻声说:“可是你的额头上流血了。”

“……”

流血了。苍舒整个人猛地一怔,她的手准确无误地摸到了那道红色的疤痕,来来回回仔细地摸,一遍又一遍用灵力疗愈。

可最后,她只是垂下手,低下头,渐渐弯起了脊背。阵阵苦水在心中一层层漫延,如同稻穗被踩在地上,变成百里荒原。

苍舒忽而笑了,不知是在想些什么,竟然有些苍凉。

她的声音又轻又缓:“好姐姐。”

“流血也不一定疼。但是我的命运…肯定会很疼。”

妖宫内到处是哭声,黑压压的天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苍舒撑着自己的膝盖,感受着鼻子内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终是用手捏了一把,又直起自己的身子,看向侍女圆睁的眼,笑着拉上她的手。

“我是开玩笑的。”

苍舒安慰她,努力为额头上的伤疤找补:“我觉得这个疤很好看啊,衬得我很白。”

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