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影微微一顿,扭头看向她的侧脸。
她说话的声音其实很淡,淡到了一种毫无起伏的境界,甚至这话说出来的同时,都让人怀疑她面前有字,而她只是将这些字都念出来了。
他想,她真是个奇怪的姑娘 不在乎任何事,却又在乎所有事。
“什么意思?”韩影听见自己问。
“就字面意思。”苍舒觉得这小伙子不会变通,只好举例道,“如果你实在理解不了,可以想想城内的姑娘。”
“姑娘?这两者有什么必要的关系吗?”
“有。”苍舒答,“我在残念里时,那位女主人告诉我,她们之前都有幸福的家庭,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是可以将不愉快直爽说出来的姑娘,所以这样的她们是幸福、被呵护的花朵。”
“但在这座城内,这里的男子将她们当邪祟,当…”苍舒顿了顿,没说出口,直接替换了这两个字,“不好的事物,可在我眼里,她们是一柄锋利的剑。”
“可能很多人都没有看见她们剑锋所流露的光芒,但我看见了。”
她低下头笑了笑:“很夺目璀璨。”
不是剑,却胜似剑。
和她一样。韩影默默在心里补上半句,偏头对上她清凌凌的目光,半晌才说道:“…我懂了。”
所以当他们觉得她们弱小,需要他们替她们报仇时,她沉默了。
所以她即便多恨那些人,在宿行白提出那些话时,她没有反驳。
因为她觉得她们是一柄锋利的剑,是一柄尖锐、比世界上任何事物都要锋利的剑。
她们不仅可以是一朵被幸福滋养出的花朵,还可以是遇见危险时璀璨夺目的剑芒。
他轻嘶了一口气,倏然莞尔一笑,莫名其妙说了句:“苍舒,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爱讲大道理。”
苍舒:“?”
“我只是有感而发。”苍舒默默翻了个白眼,开始赶人,“你别来耽误我,我要修门了。”
“我可以帮你。”韩影蹲下身看了看这些木材,脸上表现出一副好心肠的模样。
苍舒直接拒绝:“不用。”
她不想给别人一个坑她的机会。
这种事情她在话本里见多了,一般帮完就要伸手要钱,虽然韩影确实有钱吧,但是——
谁会嫌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