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岭郡的东南部,有一个叫做飞流剑宗的门派,虽然创建至今还不足两百年,但是因为有玄胎境界强者的坐镇,几代人发展下来,黑白通吃,声势很大,俨然是当地一霸,在附近的两三个郡里,都有名声。
那边的诸个官衙,平日也要看他们的脸色行事,即使是互相勾结,刮来的油水大头也要归了飞流剑宗,过得很不舒坦。
司徒世家把那块地方的官吏,当做一种变相的流放,近些年里,因为跟司徒云涛之间的争斗,就使了不少手脚,把司徒云涛麾下的几个干臣,打发到那边去了。
想要借着飞流剑宗的手,教训司徒云涛的手下,让这个宗门跟司徒云涛之间结怨。
好在司徒云涛见机得早,派出手下门客幕僚中,最能言善道、八面玲珑的几个人,过去辅佐自己那些干臣,缓和跟飞流剑宗之间的关系。
广明禅师在那几个门客中,有两个至交好友,经常联络,就听他们大倒苦水,讲过飞流剑宗的很多事情。
但是不管怎么说,飞流剑宗跟司徒云涛这一系的人,终究还没有结成死仇,怎么会有这个门派的真形高手,突然出现在沧水县,还易容改扮,明显图谋不轨的样子?!
苏寒山经历神威宴之后,跟众人闲聊时,对于北地各郡,名气比较大的一些独门绝学,也有所耳闻。
广明禅师一喊出这个剑法名称,他就也知道了对方的来历。
“原来是飞流剑宗。”
“窥伺我们沧水团练这么长时间,被发现了又不告而别,你再不肯说明来历用意,我就要下狠手了!!”
苏寒山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追着那个黝黑汉子的身影,已经先后闯入树林之中。
这千霞岭附近的草木旺盛,动辄都是百年的树龄,生得高大粗壮,藤蔓大多数粗如蟒蛇,矮树荒草毒花,也交错密布。
除了练兵场那一块地方整顿过之外,别的地方,就算是樵夫带着刀斧,也很难砍出一块路来。
但是对于那个黝黑汉子来说,他的身体也像是一把剑,在整个树林里面,几乎不做任何转折。
剑光在前,人影在后,无论灌木、藤蔓还是大树,全部都是一闪而过。
有的大树树干,都已经被他整个人穿透过去了,还过了一会儿,才爆成两半。
这是因为他速度太快,剑气太锐利,粗达数尺的树干,也像是变成了一种极具弹性的东西,被他整个人挤穿过去的瞬间,又合拢到了一起。
过了一会儿,树质纤维中的裂缝才蔓延到整棵树,剑气残留的影响,让树木断裂、爆开。
黝黑汉子在须臾之间,就已经深入密林,穿过山坳,进入更加荒莽的原始森林。
他速度依然不减,面色依旧不变,但感觉到后面追击的动静越来越大,心中却是略微松了口气。
速度越快,环境的阻力越强。
高手行动的时候,要想发挥出最快的速度,往往都要有种种手段,减少自己在施展身法时对环境的影响。
苏寒山追击的动静越来越大,反而应该是渐渐追不上,速度衰缓,被拉开距离的迹象。
“到底年轻,招法火候还差些,但意念和功力都那么强悍,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邪运,吞了什么强悍的天材地宝,才练出来的吧!”
黝黑汉子心中很是不快。
凭他的武学造诣,在飞流剑宗也是养尊处优,身份贵重,已经很多年没有过逃跑的经历,平日里只有别人见了他就逃的份。
但是苏寒山的实力大大超乎预料,单单一人就是劲敌。
如果稍有耽搁,被广明和尚、苏铁衣,加上那些拥有机关战甲的天梯武者一起围上,只怕今天还真就要交代在这了。
逃跑是百般无奈之举。
更无奈的是,松鹤武馆的实力与情报偏差这么大,背后又有司徒云涛的支撑。
万一剑奴真的跟这个武馆联系上了,就算是宗主亲自出手,恐怕后续的麻烦,也难以避免。
只有寄希望于其他各路人马,能够提前把剑奴捉拿回去。
黝黑汉子想到这里,忽然察觉不对。
背后那个追击他的响动,怎么过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还是那么清晰,好像根本没有被他甩开,反而在靠近。
无形的压力,甚至于突然罩在了他头顶之上。
黝黑汉子猛然回身,故技重施,以倒退姿态出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