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楼那场血色婚宴之后,但凡有点小钱的都拖家带口连夜离开了流水村,拿殷贤来说,他发现自己重金聘来的打手殷棋成了凶手之一,吓得连那么多房姨太太都没带,连夜逃命去了。留下来的,都是离开流水村就活不下去的人,因此才会都住在落子巷,帮柳时衣来处理丧事。
殷裕最近并未回过府,除了真的想帮柳时衣,也是因为他担心回去祖母就告诉他要走了,他不想走,他不想离开这群刚刚结识的朋友。
众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沉重。沈溯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然后转向萧时,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
“帮我告诉她,她欠我的人情已经还清了,她想死想活还请自便。”沈溯说道,“不过,活着虽然没什么意思,但她挺幸运的,至少有这么多关心她的人。”
说完这些话,沈溯没有再停留,转身走出了院子。她的背影在夜色中逐渐消失,只留下了一地的沉思和疑惑。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身旁的殷裕便一阵风似的追向了沈溯的脚步。他似乎想要挽留她,但沈溯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魄风看着沈溯离去的方向,忍不住嘟囔道:“这沈大小姐说话也挺奇怪,什么叫活着没什么意思?”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和困惑。
萧时瞥了他一眼:“要是我跟老邢他们都不在了,你一个人在朝廷里当官,你还觉得活着有意思吗?”
魄风立刻呸呸呸了几声:“少瞎说啊!我不可能让你在我之前没了的!而且,而且这沈小姐爹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萧时轻叹一口气:“魄风,你少跟殷裕吵吵架吧。”
魄风一愣:“什么叫我跟他吵架,明明是他总找事儿!”
萧时摇摇头,换了个话题。
“先前柳时衣杀了妄情山庄的四大护法,唯有破阳棋圣逃了。那人身受重伤,定然跑不远,想必还在落月泉中。”
魄风闻言,立刻明白了萧时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们追上他?”
萧时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我倒要看看,这妄情山庄的人,为何要来夺月见刀。”
沈溯独自走出了落子巷,沿着熟悉的街道朝尚书府的方向缓缓走去。她的脚步虽然不疾不徐,但每一步都透露着一股倦意。又要回去了,接下来她就要按照沈书问这么多年要求的那样,去中州参加神女大典,拼出条血路来,去周宫里继续给人当花瓶。
可是不回去,她又能去哪儿呢?堂堂尚书府长女,却连间可以藏身的破茅草屋都没有。
然而,就在她即将转弯,回到尚书府所在的裕谷巷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急切的声音。
“沈溯,沈溯——”殷裕气喘吁吁地喊着,声音中透露出一种焦急和关切。
沈溯停下脚步,回头望去,眉头微微皱起。她看着殷裕一路小跑着向自己靠近,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