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雪衣在这个玻璃实验室住得很愉快,他还有心情帮肖宥齐割腿上的瘤子,把里面的蛆虫挖出来,并且给肖宥齐吃红色的小果子。
肖宥齐说不动顾怀薇,便把心思放在鹤雪衣身上。
他求着鹤雪衣带他一起离开,前往可以长生不老的世界。
鹤雪衣在玻璃实验室冷光的照射下,纯白的皮囊泛着柔和的光晕,他半跪在肖宥齐的床边,低声安抚着肖宥齐的痛苦。
“嘘,别担心,是神明让你遇见了我,我会带你一起离开,同时带走你所有的痛苦。”
他单手悬空,纤长白皙的手指在肖宥齐肮脏腐烂的身体上空,优雅地移动着。
像是在完成某种仪式。
而神奇的是,肖宥齐在鹤雪衣的安抚下,痛苦的呻吟声都变得细微了许多。
顾怀薇问鹤雪衣,前几天他跑到哪里去了。
鹤雪衣毫无愧疚之心地告诉顾怀薇,他和学术研讨会上新认识的朋友一起聚餐,然后又约了绿植种植项目的参观。
参观完项目之后,鹤雪衣还和那些人一起,观赏了研究所的人工培育的变异生物,新型战斗机器人等等新科技。
直到鹤雪衣假学者的身份被揭穿,他才收心,毫无隐瞒地交代了自己是顾怀薇的同党,然后被送进了这里。
说了这么多,他就是不务正业搞社交去了。
在肖宥齐陷入沉睡之后,顾怀薇小声问鹤雪衣:“你真的能带这个位面的人一起离开吗?”
“如果他相信,我能带他离开,那么他在精神上,就能随我一起离开。”
顾怀薇有些怜悯地看了一眼躺在实验床上腐烂的肖宥齐:“你这是在哄他开心。”
死前还要被人骗,也是悲惨。
鹤雪衣的表情却格外认真,灯光落在他银白色的睫毛上,如初冬落下的雪,白得发光。
“这并非欺骗,他的世界本就由他的思想构建。当他睁开眼,眼前的景象才存在。当他闭上眼,整个世界随他的意识一同消亡。
现实是什么?不过是你们人类感知的映射。真正束缚你们的,不是外界,而是你们自己对现实的认知。
如果他坚信自己能够随我而去,那么在那片刻的信念里,他的痛苦已经离他远去。
他得到了他想要的,我又怎么能算是欺骗呢?”
其实,鹤雪衣说得有几分道理。
但顾怀薇听得头疼,她更喜欢现实一点的东西。
钱多多依旧每天来看望顾怀薇。
这次,她带来了抑制剂。
“你把这个给肖宥齐注射。”
顾怀薇拿起抑制剂,放在眼下观察,她发现,这是黑螺旋研究所新出的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