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的声音,如同冬日里的寒风,穿透骨髓,她悠然自得地宣布:“待你们化为这冰窖中的冰雕,我自有办法将你们送入绞肉机,化作一堆无名的肉泥。或许,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你们的一部分会成为包子、香肠的馅料,到那时,谁又能证明是我所为?”
我心中暗自思量,安琪此人,既敢行凶,必已布下天罗地网,确保自己全身而退。
她的叔父,身为警界高层,更是为她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除非手握铁证,否则无人能撼动其分毫。我深知,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异常珍贵,却也充满了绝望的气息。
“够了!”慕容天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爆发出一句粗犷的咒骂,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坚硬的冰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望着他,心中五味杂陈,却并未阻止他的发泄。我默默地从口袋中掏出手机,轻轻按下停止录音的按钮,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谁说我们注定要在这里默默消逝?即便我们无法逃脱,至少我们有揭露真相的证据。”
慕容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转为惊喜:“你……你录音了?我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到?”我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我们如今身陷绝境,怎能不做好最坏的打算?你以为我刚才和她废话连篇,仅仅是为了闲聊吗?”
“慕九儿,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慕容天的情绪瞬间变得轻松起来,似乎连这冰冷的空气都因他的笑容而稍显温暖。然而,好景不长,随着冷藏室内温度的持续下降,我们的话语也越来越少,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成一团,死亡的阴影如同一张无形的网,紧紧地将我们笼罩。
尽管情况危急,慕容天却展现出了他的绅士风度。他将外套脱下,披在了我的肩上,又不停地搓揉着我的手,试图用体温为我驱散寒冷。他一遍遍地鼓励着我:“别怕,再坚持一下,别睡过去。我晚上不回去,家里人会担心的,他们一定会来找我。我们一定能活着出去的。”
我抬头望着他,眼眶不禁有些湿润。我不知道他的话是出于安慰还是真心,但那份温暖却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然而,理智告诉我,即便他的家人正在焦急地寻找他,但在这遥远的城郊,他们又能做什么呢?等到他们找到我们时,或许我们已经成了这冰窖中的永恒雕塑。
我感到自己的血液在逐渐凝固,身体也变得越来越僵硬,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就在我即将陷入沉睡之际,慕容天那坚定而有力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慕九儿!坚持住!别睡!”他用力拍打着我的脸颊,试图唤醒我即将消逝的意志。
我咬紧牙关,努力保持着一丝清醒。望着眼前这位为我付出一切的朋友,我心中充满了愧疚与感激。“对不起……慕容天……是我连累了你……”我哽咽着说道,“如果不是我让你送我来这里……你也不会陷入这样的境地……”
“别说这些见外的话!”慕容天打断了我的话,“老蒋是我的兄弟,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来的。而且,我小时候我爹还给我算过命呢,说我是福大命大之人,总能逢凶化吉。所以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在幽暗而冰冷的冷藏室内,慕容天的脸色因愤怒而显得异常铁青,仿佛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若非安琪狡猾地隐匿于暗处,他恐怕早已不顾一切地冲出去,与那个冷酷无情的女子决一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