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雀在红线上轻轻拍了拍,御剑飞到窗边。
窗边纱帐被风吹开,她轻易看到屋中的景象。
目光逡巡而过,无渊不在床边也不在桌边,他在穆春枝的画像前。
画像挂得高,无渊微仰着头,静看半晌,挥袖落了道阵法,低声道:“有了这道阵法,你今后水火不侵。”
若有人想毁掉这幅画作,他也能感知到。
窗外的姜雀将一切尽收眼底,视线从穆春枝的画上落到无渊身上,再未移开。
“我不该对她冷脸,她没做错什么,是我.......”无渊对着穆春枝的画像,声音中的冷色褪尽,只余清润,“是我在闹脾气。”
“不知为何,我在她面前总是容易生出从未有过的情绪。”
画像也不知为何,一人一画相对无言。
无渊安静想了半晌,似乎有些明白过来:“好像,是被她惯出来的。”
他很轻地笑了下,仰头望着画像,说得认真:“她很会爱人,这点您应该知道。”
“她爱人的能力,来自于您,所以即便并不确定对我的心意,她也给了我许多。”
“我该去给她道个歉。”无渊垂下眸,声音也沉下来,突然说起别的,“跟她生死与共这件事让我很有安全感,她的师兄曾让我劝她多多爱惜自己的身体,我没有答应。”
“我私心觉得,她的身体首先是她的,其次,是我的。”
“既然我们彼此都不介意,那便没有旁人置喙的余地,我陪她一起伤,陪她一起死,我尚且没说什么,他们又凭什么?”
“可是,他们做到了,拂生用死亡逼她,她答应会为他们保护好自己,他们成功了,突破鸳鸯锁的束缚,从我身边抢走了她的一部分。”
“这让我...很不痛快。”无渊很低地吐字,却咬得很重。
窗纱在风中轻晃,他的身影出现又隐去,姜雀看着无渊紧绷的侧脸,本已平和的心绪又有些乱。
承认在意并不难,她既然已经意识到便不会抗拒。
直到此刻,她终于明白自己之前的种种行为,为何没在无渊亲她的时候把人抡飞,为何会因为他的后退而生气,为何在他说不用负责的时候那么不开心。
当一切豁然开朗,许多事情都有迹可循。
但是她没想到无渊的感情竟然这么重,让她的几分在意显得如此逊色。
姜雀盯着晃动的窗纱,思绪也随着飘来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