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往事,面前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竟也忍不住潸然泪下。
“我从不在兄弟面前落泪,他们都在看着我,我若是软了,他们也就硬不起来!”
院子里燃起来一堆堆篝火,闫团长起身走到门口,背着手在那里站了一会,仿佛一尊雕塑,又像一面挡风的墙,总能给人安心的感觉。
刘动解释说:“我们团长又当爹又当妈,那些小家伙一天看不到团长,晚上就睡不着觉,他只要站在那里,妖魔鬼怪都进不来。”
热闹的军营很快安静下来,闫团长走回屋子,伸手把油灯的灯芯往外扯了一截,让灯光更亮了一些,豆大的灯光把众人的影子贴在墙上,轻轻晃动着,显得高大伟岸,闫团长的影子却像极了一只猛兽。
“那些酸腐文人,说话尖酸刻薄,说我们消极抗日,让我们那伤亡的上百万将士如何不寒心?国家积贫积弱,将士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弹药不济,纵是千里马,食不饱,力不足,何以至千里?”闫团长指着桌子上寒酸的饮食忍不住发出感慨,“我等何尝不想一战定乾坤,救我民族于危亡?淞沪一战,精锐尽失,数次会战,哪次死伤不是数以十万计?中日实力之差距,只能以我辈之血肉抵消,我若举手投降,泉下兄弟如何能原谅于我?”
瞎狗子听后心酸不已,端起酒碗说:“是我唐突了!我自罚一碗!”
闫团长伸手按住说:“别,我弄这点酒可不容易,你给我省点喝!我之前藏在床底下的那点酒,都让这帮家伙给我偷喝了,喝了也喝了,还给我换成了水!造孽呀!”
他这一句话又让气氛缓和了下来,众人哈哈大笑。
瞎狗子放下碗,一本正经地说:“我现在也是小有家资,待我回去之后,设法给你们送点钱过来!”
闫团长摆摆手说:“别闹,路途遥远,我们又四处调动,能再见与否都是未知,再说了,救急不救穷呀,杯水车薪的,也只是解一时之困,我这三千多人的队伍,每天吃喝就耗费上千大洋,况且,不是有钱就能买到东西的。好在还能跟这个大阪师团交换点物资,尚可勉强维持!”
“如果这个大阪师团跑了呢?下一步该咋办?”瞎狗子的一句话问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