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狗子听后眉头又是一皱,这可不是啥好消息,他微微一笑,对马大娘说:“好,我知道了,没多大的事,您老赶紧睡觉去吧!”
马大娘又叮嘱一句:“有啥事的话,你们就带着孩子赶紧跑,别管我,我早就活够本了!”
瞎狗子听后莫名地非常感动。
躺到床上,瞎狗子对范如花说:“半年多没回过娘家了吧,明天你们带着孩子去娘家过几天吧!到时候我去接你们。”
范如花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多说啥,她知道瞎狗子能说出这话来,定然是遇到了不太好解决的事情,还不忘叮嘱一句:“遇事情别逞能,不行就跑,天下这么大,还没有咱们容身的地方么?”
瞎狗子的口气却轻松地很:“瞎猜啥呢?我能有啥事?日子过得爽着呢!”
他的口气越轻松,范如花的心越紧张,终究没有追问下去,只是轻声答应下来,尽量不给他添心思。
第二天一早,就雇了一辆马车,瞎狗子送范如花和三个孩子上车,偷偷把那两根金条塞到包裹里。胡春香和马大娘则留下来看家,至于那个小粮油铺子,也整不了多少钱,也一并交给两人照看了。
老婆孩子一走开,瞎狗子心里像掉了一块病,现在可以放开手脚干点让自己开心的事了。
给自己收拾了换洗衣服和铺盖卷,独自一人搬到城里住,李团长留下的小院子正好可以派上用场了。
禹航回来给瞎狗子反馈的信息正好印证了马东兴透露的信息,夏雨林最近确实跟郑大龙过从甚密,这家伙出手特别阔气,应该是发了小财了,国军游击队的日子都不太好过,军饷也不能及时发,可以料想,这个夏雨林一定是在两军交易中获得了利润,或者接受了郑大龙的资助。国军在正面战场接连失利,大城市不断丢失,敌后游击队军心也不稳。
这不是一个好迹象。
康掌柜也是满眼血丝地回来了,它反映的情况跟梁大元所说一致,他们那边最近搞得确实有点乌烟瘴气,人心惶惶,甚至因为一些无法描述的原因,他们的支队司令都被枪毙了。而制造这些事件的人跟一个叫秦荣贝的主任都是一波人。康掌柜接到命令,继续潜伏,没事不要回去,等待事情出现转机。
没有一个好消息。
瞎狗子给禹航下了一个指令,马上去和梁大元取得联系,把从濉溪带来的那二十多人交给梁大元指挥,尽早壮大自己的力量,至于资金来源,就从郑大龙那里下手。没钱,那就抢。
郑大龙最近确实风光无限,同时抱上了野比和石川这两条大腿,还同时被三方力量视为财神爷,可谓是左右逢源。只是很不幸,瞎狗子也把他当做散财童子了。
石川沉迷于声色犬马,梅川奈依却不一样,工作起来更认真了,最近那个刘老板不来骚扰她了,心中虽然有疑惑,却能把所有精力和心思都放在追查抗日分子的事业中。
侦缉队还是每天都被赶出去搞调查,即便是一无所获,也不能让他们闲着。皇军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混的。
梁大元确实给力,两天之后的夜里,竟然直接摸进城里,冒充治安军洗劫了郑大龙的赌场,连那些赌徒的钱也被掏个精光。
郑大龙运卷烟的卡车刚出城北二十里,大白天就被一帮土匪给劫了,货物被抢光,卡车被一把火烧成铁架子。他们前往丰沛两县的商路被掐断,就算他郑大龙再牛,日本人也不会允许他搞啥武装押运,只能寄希望于附近各个镇子的驻军,只可惜,徐州城西北的所有乡镇里的驻军没有超过十个人的,有的镇子甚至只有两三个人,再说了,等他们赶到的时候,黄花菜都凉透了。
刘动更是给力,用了英雄救美的小把戏成功接触上了玉琉璃,以他成熟男人的魅力征服了对方,一顶实心大绿帽子牢牢的扣在了郑大龙头上。用他自己的话说,婊子无义,戏子无情,自古都是如此,所以他才有把握三天之内拿下,比对付那个日本特工容易太多了。
野比一郎更是关心商路问题,毕竟这里面有自己的分红,于是专门派了一支巡逻队前往丰沛路,用来震慑土匪。
梁大元不是傻子,丰沛路上抢劫不容易了,就换个了路线,开始跑到东区活动,他们不光打劫商队,时不时还会向小股治安军发起进攻,收缴他们的武器,连衣服鞋子也不放过。徐州城地处平原,地广人密,四通八达,想要彻底控制这里,没有十万八万部队是不行的,很可惜,前方兵力都已经捉襟见肘,还要不断从后方抽调,就让后方兵力更显得空虚了。
这种游击战让日本人防不胜防,郑大龙更是坐不住了,开始花钱雇佣各地民团协助,只可惜那些民团的土枪土炮红缨枪和大刀片子很难跟梁大元的队伍抗衡,有些时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洗劫,偏偏还一点办法都没有。长期下去,就算是当地首富,财力也会难以为继。
所谓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那些已经蛰伏起来的小股土匪也开始变得活跃,重新干起打家劫舍的活计,只是普通百姓家里实在没啥可抢的,最后只能把目光盯上那些商队。
眼瞅着刚刚好起来的治安状况再次变得一团糟,驻屯军司令部召开了治安整治大会,开启了为期一百天的剿匪运动。
有了瞎狗子从中通风报信,剿匪运动对于梁大元来说,不过就像是一场打地鼠游戏而已。小股土匪确实被剿灭了两批,他们依旧毫发无伤,躲在山沟里过着逍遥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