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叶佳昕看着越来越黑的天,她有点脚软,衣服湿哒哒粘呼呼,她感觉很不舒服,白嫩的小手扯了扯衣服,低声温和道:“天色不早了,小姐姐要不回家去吧,太晚在外面不安全,你说呢”。
没办法,人是自己救得,总不好把她晾在这,小河这么近别又想不开,再跳河怎么整。
叶佳昕此刻才回过味来,一心救人,救人之后,后续麻烦不老少。
叶草草摇摇头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整个人蜷缩着两眼定定看着河面,深深的无助与孤独,被世界抛弃的绝望笼罩着她。
她没有咆哮,没有丧气,她眼中没有害怕,只有麻木,呆滞。
一个没有求生欲望的人,叶佳昕摸摸鼻子,咋整啊,你说。
对于叶佳昕来说,有点棘手,相当棘手。
叶草草一言不发,叶佳昕搞不懂她想干嘛。
蹲在她身边,试探性:“要不,我和讲讲,你为什么跑到这里,虽然能帮上忙的地方不大,但是呢,我稀奇古怪的点子不少,我给你出出主意,你看怎么样?”
叶草草目光微闪。
低头思考。
也许,她一个人孤独久了,也想讲讲自己内心深处的郁闷,失望。
就这样,两人在小河边开始聊天,一个讲,一个倾听,月光下格外和谐。
叶草草年芳十六岁,村头叶雄家的小闺女,重男轻女的家庭,叶雄和周竹两人传统思想十分严重,一定要生儿子,奈何结婚十几年过去了,生了七个女儿。
大女儿,二女儿,三女儿都嫁人了,儿子还没影,苦苦挣扎二老,人也老了奋斗不动,终于下定决心放弃,没成想,她们刚放弃,儿子却来了。
也是叶草草苦哈哈的开始。
家里一切都要向弟弟看齐,让着他,其他姐妹年龄大,到岁数陆陆续续嫁出去,现在只剩她一个。
从小她和弟弟的年纪相差最小,也是家中几个姐妹中最命苦,从会走路开始帮着家里干活,弟弟出生后她一直是以丫鬟的身份长大成人。
她妈妈生小弟弟后,身体一直不好,家里大大小小事都有她的身影,弟弟可以说是她带大的。
家境贫穷,一家子日子过紧巴巴,穿着破旧洗得发白补丁加补丁的衣服,每天像驴子一样勤劳干活,起得比鸡早,睡得比鸡晚,苦苦挣扎度日,吃不饱饭的日子,人也就变成现在如今的皮包骨头,即便这样她都不成有过抱怨。
最近天空不下雨,她爸爸情绪不稳定,心里焦急,大锅饭后分到的粮食越来越少,他儿子即将断粮,就把目光打到家里唯一的闺女身上。
他不知道从哪里听到隔壁村有个老光棍想娶婆娘,愿意出五十斤粗粮,他可耻的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