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上有北狄使团,还有奔着刁难他来的拓跋彻,拓跋宇可不得心情不好么?
要不是怕陛下瞥见,事后刁难,他能直接全程拉下脸参宴。
小主,
拓跋宇打趣着反问道:“郡主,你幼时见我都是在宫宴上,我又不喜参宴,你觉得我会有好心情吗?”
临璃细细回忆起来,幼时好像真没在宫宴外的场合见过拓跋宇。
拓跋宇的手链效果极好,临璃没觉今日的秋风刺骨。
聊着聊着,天色渐晚,还是薄奚弦出言提醒她才想起自己该回去了。
来到中殿附近,拓跋宇主动停下,“郡主,剩下的路我便不陪你。”
临璃疑惑道:“为什么呀?”
拓跋宇解释道:“女官寝居人多眼杂,我终归是北狄质子,是要与郡主避嫌的。”
临璃还未反应过来这话是何意,拓跋宇已转身离开,“郡主,早些休息,改日有缘再见。”
回女官寝宫的路上,临璃道:“阿弦,他说人多眼杂是什么意思?”
薄奚弦知道他在说侍女中定有旁人的细作来启神殿刺探情报。
北狄皇子、大临郡主、薄奚氏家主、端木氏家主、前宰相之子.....随便一个身份放在外面都是了不得的存在。
若是能从他们这里刺探点情报出去,运用得当可不是搅得外面腥风血雨那么简单。
现在这些侍女还未表现出端倪,日后他们定要想办法将混在其中的细作除去。
甚至,她觉得以家主的性格,这批侍女一个活口都留不得。
薄奚弦肯定小郡主知道后定会心软。
她沉默片刻,岔开话题道:“郡主,你现在还感觉疼吗?”
“对哦。”临璃眼睛一亮,两手捧着自己的脸颊,反应慢半拍地惊讶道:“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吹了这么久的风我居然不觉得疼。”
她又看了看戴在手腕上浅金色的手链,“这手链真有用啊,拓跋宇也太厉......”
“嘘。”薄奚弦打断临璃,提醒道:“郡主,小点声,就让是为他的安全着想,别告诉其他人这手链是从哪来的。”
临璃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往薄奚弦面前凑了凑,小声道:“阿弦,谁都不能说么?”
薄奚弦回道:“可以告诉国师他们。”
小郡主不是能藏秘密的性子,她听到不是谁都不能说,笑道:“那我们快去用膳吧,然后我想去院子里逮秃鹫玩。”
她对抓猫玩这事心心念念很久了,可碍于身体异样,只得坐在亭子里安静看着。
薄奚弦没拒绝,应了一声“好的”,又提醒道:“不过还是要小心些。”
晚些,端木凌忙完事情回来,走在长廊上见临璃在庭院里与秃鹫上蹿下跳当即心生疑惑。
下一秒,他瞥见临璃的右手手腕上多了个浅金色的手链。
明明昨日还没有的。
他笑着问道:“郡主,你那手链是谁给的。”
“手链啊。”临璃抓着秃鹫,笑容灿烂地回道:“拓跋宇下午送我的。”
她怕端木凌没听懂,揉着秃鹫的脑袋,补充道:“他一点也不凶,全是我小时候的错觉,就是他送我的手链才让我能跟以前一样随心玩耍。”
拓跋宇的能耐如何端木凌一清二楚,可在外界看来他早已是个废人。
小郡主闹的动静太大,想不引起旁人的注意都难。
若是侍女中的细作有心调查,轻而易举便能查出是拓跋宇的手笔。
端木凌眸中划过一抹暗色,又走到薄奚弦身边吩咐道:“阿弦,回寝居后提醒郡主收着点,另外......”
他将声音压得极低。
说罢,薄奚弦低声回道:“放心,大哥,我保证完成任务。”
过了两日,夜深人静之时,一个侍女从女官寝居悄无声息地溜出来,又趁着夜色快速朝山下跑去。
她走的是没经人工开凿的土坡,坡不算陡,可枯枝碎石极多,大多还藏在落叶下。
寻常人稍有不慎便会被绊倒,或是滚落山崖就此殒命。
可这侍女的步伐、气息皆是有条不紊,明显是个练家子。
不待跑到山下,她面前无端刮起一阵黑风,又一道痞气的声音从上方传入耳中。
“这么着急下山是想找谁告密呢?”
侍女用袖子遮挡黑风,眯着眼朝上看去。
来人一袭黑衣立于树梢顶端,眉眼俊朗却凌厉,眼眸泛着幽光,亮的诡异,满是野兽的凶性。
侍女在启神殿待了半年,确定自己从没见过这人。
她又往对方腰间瞥去,没看到代表神司身份的令牌。
“你不也是来刺探情报的么?”侍女反客为主道,“我们或许可以合作。”
“是么。”厉琛蹲下来作甚要听她说话,手上却折了两片泛黄的秋叶朝她丢去。
侍女没料厉琛会突然出手,躲藏的动作慢了一拍。
而秋叶飞至她腿前又突然变作匕首,直直插进她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