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渊不可能让侯涅生接触到骸骨的。
他思索片刻,委婉问道:“乌鄂目,取骸骨养亡魂渡大约需要多久?”
乌鄂目伸手比了个数字三。
符安插嘴道:“三个月?”
“不。”乌鄂目纠正道,“是三年起步。”
“来不及。”明渊道,“我们来回加取花只有三月时间。”
“那就去皇宫偷咯。”乌鄂目两手交叠活动着手腕,“国师,我可以帮你偷花,不过作为交换......”
他顿了顿,少年人的眼底满是恨意,“我要你帮我杀掉拓跋姿。”
此话一出,符安被吓了一大跳,“这这这......”
明渊也是面色一沉,冷声道:“乌鄂目,你上一秒还说要熬死拓跋姿,现在却要我们帮你杀他。”
“一朵花,换现任鬼主的命,你不觉得你太贪心了么?”
“国师,这你就说错了。”乌鄂目笑着反驳道。
“你们偷骨养花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去宫中盗取现成的。”
“亡魂渡一共只有几株,我就算能给你们盗来,拓跋姿也必然会翻遍整个鬼都去找窃贼。”
“我若是因此暴露出来便是功亏一篑。”
”因此,我要你们帮我制造个大乱子让人无暇顾及亡魂渡被盗一事。”
他朝明渊露出一个少年般天真纯粹的笑容。
“在鬼都,还有比鬼主突然被杀更大的乱子么?”
明渊没回话。
少年人的外表太具欺骗性,让人轻易忘记这是个饱经坎坷的成年人。
被欺辱打骂,被拯救重生,历经艰苦成为鬼卫。
再到宫变逃亡,潜伏大临皇城,又被忠心的殿下抛弃。
回到北狄,遭受无数追杀,只剩自己一个人,却能潜伏在拓跋姿眼皮子底下。
他讲述的过往已经明确表示他是个城府极深的人。
可偏偏是用少年人的模样讲述,时不时的委屈和难过让人很难对他产生戒备。
他还句句属实,将所有的算计都藏在了真诚与忠心之下。
以至于当他算计抛出来时旁人已无第二个选择。
“乌鄂目。”明渊望向一脸笑意的少年,“你不在乎你殿下的死活了么?”
“在乎,我比任何人都在乎。”乌鄂目的语气略显哀伤。
“我见过曾经那个张扬恣意的殿下,因此我知道殿下是怎般强大。”
“他若是想走,盛元皇都困不住他。”
“同样的,他若是一心求死,谁也救不了他。”
“我便是太在乎殿下了才要拓跋姿死。”
他同明渊对视,昏暗的火光映在少年人的眼眸里,亮得可怕。
让人分不清那里面究竟是忠诚,还是恨意。
鬼都不单是有异能者,还有半神骨骸延伸出的鬼术,皇宫里的情况尚且未知。
明渊不可能拒绝乌鄂目,单独带侯涅生去皇宫里冒险盗花。
乌鄂目没催促明渊,笑盈盈地望着他。
过了好久,乌鄂目问:“国师,怎么样,考虑的如何?”
“成交。”明渊道,“不过我有个条件,你要想办法把拓跋姿引出来,我们不可能在鬼都内动手。”
“这个好办。”乌鄂目歪头想了想,“三日后,草原北部邦国废墟,我会把他引到那里去。”
不待明渊回话,他朝房门走去,“那么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们一手交花,一手交命。”
“喂,你......”符安要追上,可一个开门的功夫,乌鄂目便没了踪影。
他左右看看,夜晚的阿鼻楼像是魔窟,草原上呼啸的风盘旋其中,诡异刺耳,激得人寒毛耸立。
符安“啪”一声将门关上,喘息几下,回头望向明渊,哑声道:“国师,我们怎么出去啊?”
“出去好办。”明渊隔着头巾戳了戳侯涅生的脸,“怎么样,还记得路么?”
“嗯。”侯涅生道,“我们何时出发。”
明渊想了下,“晚上不安全,明日再走。”
他又朝符安望去,“鬼都的变数太多,今晚稍微忍忍,待明日到了别的小邦国再买吃吧。”
不说饿一晚上,就是外面那副地狱场景,要符安饿两天都行。
他拼命点头,“可以,可以,国师,一切你说了算。”
也不知道被乌鄂目顶替身份的女人是何种角色,明渊他们在小屋里安然度过一夜,没有任何商贩敢过来打扰。
翌日一早,在侯涅生的领路下,几人顺利离开鬼都,又花了半天时间到达一个小邦国。
这个小邦国不似鬼都那般充斥了各种邪器和商贩。
侯涅生感知片刻,确定没有针对他们的恶意,明渊便放符安单独去买吃。
待符安走远,两人站在城门附近,明渊低声问:“你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侯涅生低声回道:“你为何不愿让我接近鬼都皇宫?”
作为祂,只要侯涅生想,他能知道任何人的想法。
明渊对他的问题没有太大意外,反问道:“你在鬼都有感受到奇怪的东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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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侯涅生顿了顿,补充道:“可我有种很熟悉的感觉,离我很近,但说不上那具体是什么。”
“这样么。”明渊心想还好没带侯涅生接近皇宫,不然还真可能让他想起元朗是谁。
他没说下文,侯涅生却感知到他明显松了一口气。
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