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副明哲保身的姿态,段暄心中不免厌恶,只说让闫鹤年三日之内离开祁安城,又按照惯例赏了他一些东西,便将其打发走了。
闫鹤年走后,段暄又拟了一道旨,命吏部侍郎暂代尚书一职。
人选可以稍后再定,但绝不能给司徒熠安插自己的人的机会。
做完这些,段暄莫名有些疲倦。
阿钰见状,立刻奉上一盏清茶。
这茶的气味不同以往,不像是大周所产。
大概又是段曦送来的。
段暄心中哀叹,现在他同这位二弟的交集,几乎仅限于这些由他安排的贡品了。
端着茶盏,段暄思绪纷乱。
朝中不得安生,朝外亦是暗流汹涌。
稷王的乾魂还出逃在外,或许稷王也活着。若不是他按下了这则消息,只怕司徒氏早就开始大张旗鼓地在大周全境搜捕了。
本来,段暄是想要暗中追捕的,可是今日见了太皇太后,听了太皇太后的那番话,他又开始有些犹豫了。
昔年皇族亲眷为了权势地位,互相猜忌,最终一个抱憾而终,费尽辛苦得来的皇位也没能坐得长久;一个余生都在山野之中度过,最终还是难逃一死。
全是输家。
或许,这是上苍给他的一个赎罪的机会,让他不要一错再错,免得日后悔恨万分,难见列祖列宗。
突然一声闷雷,震得段暄全身一颤。
窗外响起簌簌之声。下雨了。
“陛下,这几日御花园池中的荷花开得正好,在雨中更显娇艳。陛下为国事烦心,何不趁着这甘霖,挪步御花园,一赏美景?”阿钰在一旁小心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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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阿钰如此说,段暄也来了兴致。左右他心中郁结难舒,与其枯坐,不如出去走走。
段暄只带了几个人,自己撑着伞,往御花园走去。
“李公公怎么不见?”路上,段暄随口问道。
自打他从太后宫里回来,便不曾看到李公公。很是反常。
“回陛下,李公公近几日身上不好,是强撑着在陛下身边做事的。今日陛下从太后宫里回来,他实在撑不住,就去歇着了。如此,小人才能在陛下身边多做些事。”阿钰小声道。
“李公公年纪不小了吧。打朕刚记事起,他就在母亲身边了。”
“是。李公公今年已经六十五了。”
“这么大年纪了。”段暄的语气很是平淡,“如此看来,朕若是还强行留李公公在身边,岂不是太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