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当初送了稷王一个乾魂?她叫什么名字?”
“那个乾魂进乾牢时太过年幼,当初不管微臣怎么问她,她都说不出来,因她是那一批的第七个,微臣索性叫她小七。太师怎么问起她了?”
“当初稷王身死,那个小七去哪儿了?”
“她死了。”
“你怎么知道?”
“当初刘将军突然夜访微臣,要微臣去稷王府去认尸,那尸首便是小七。”
“当真?”司徒熠的声音提高了声调,也冷了几分。
“千真万确。”乾牢使显然没意识到司徒熠的情绪变化。
“哼。”司徒熠冷冷一笑,抿了一口茶,重重地放下了茶杯。茶杯落到桌子上的声音在此时寂静无声的大殿之中宛如一声闷雷,震得乾牢使哆嗦了一下。
“你叫他来,难不成就是为了问这些?”太后不解地问。
“自然不是。”司徒熠道,“前些时日,我手下的侍卫在襄城遇到一女子,那女子颇有些身手。后来侍卫回禀,说那女子的拳脚路数,与你手底下的乾魂很是相似。”司徒熠话只说一半便停了下来,冷眼看着此时已经战战兢兢的乾牢使。
“微臣愚钝,请太师明示!请太师明示!”乾牢使连连叩首。
“我疑心那个女子便是你那里出来的乾魂,有可能就是那个小七。当初稷王府大火,只留下两具焦尸,面目全非,你又如何断得,那人就是小七?”司徒熠开始有些不耐烦。
“回太师,那小七右脚踝处,有一大片胭脂色的胎记,这绝对不会有错的!那尸首虽然都已经焦黑,但还是可以看出来的,刘将军也看到了。当初小七刚来时,身上的衣裳都是破破烂烂的,臣当时看到了那胎记,还深已为奇。”乾牢使答完了话,小心地看着司徒熠的脸色,怕司徒熠不信,又忙补充道:“陛下身边的青奴姑娘,当初和那小七是同一批来的,青奴姑娘也一定记得小七的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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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奴现下并不在宫中,只怕无法传她过来了。”段暄终于开口了,“舅舅不必如此疑心,乾牢使何必撒谎呢?况且乾牢中此时也定有出逃的乾魂,许是逃出去的人吧。”
“是,陛下圣明,确实有两个乾魂出逃在外,是臣管治不力,请陛下赐罪。”乾牢使叩首请罪。
“罢了,你自己去刑部领罚吧,逃出去的,要尽快抓捕。”段暄从琉璃盏中捏起一块点心,“退下吧。”
“臣告退。”乾牢使起身,逃命似的退下了。
“皇帝方才一直不说话,怎么这一说话,还把乾牢使给打发走了?”太后蹙起了蛾眉,面露不悦。
“舅舅不是早有主意,才进宫面见母亲的吗。儿子都是刚刚才得了信儿的。不明所以,要儿子说什么。”段暄咬了一口点心,含糊不清地说。
“不明所以?近来这些事,哪一样不是递到你面前让你过目的?你怎么会不知道?”
“方才那个女子的事,儿子不就是不知道吗?只是听底下人说平王在谷府遇到了闲杂人等。再说,朝政上有舅舅,宫中有母亲,儿子做个甩手掌柜不是正好吗?这是儿子的福气。”段暄吃完了那块点心,再次在琉璃盏中挑挑拣拣,不曾正眼看太后,“舅舅方才问了一通话,那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司徒熠立刻换上了方才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