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嬷嬷一边帮着顾非晚穿衣,一边笑道:“不是奴婢们不懂事,实在是亲家老爷非要守着,说是你一个姑娘家,身边没个得力信得过的护卫,西蜀又是边陲重地,况且还打着仗……亲家老爷还把大将军骂了一通,说是等见了人,定要好好教训大将军!替姑娘出了这口被怠慢的气!”
顾非晚心里暖意融融,前世她经历痛苦,身边没有家人撑腰,只能一个人挣扎,
这一世有祖父母疼爱,刚认亲的外祖也是对自己掏心掏肺,这日子真是如泡在了蜜罐里,
就是宁维舟时不时要受些委屈,但凡长辈们觉得顾非晚过差了,第一个就要拿他开刀!
“奴婢们解释了一番,好歹平了亲家老爷的气,只是他仍旧要亲自替姑娘守夜,说他身上煞气重,一切鬼魅都近不了身,姑娘前日受了大惊吓,有他在外面,姑娘就能睡个安稳觉!”
“亲家老爷倒是没说错,有他在,姑娘这一睡就是大半天,奴婢在外头听着,连翻身都比前些天少了很多呢!”
朱嬷嬷絮絮叨叨,显见已经不再惧怕袁绍辉,反而还生了敬佩之意。
顾非晚穿戴整齐,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道:“去厨房做些热汤来,外祖父守了一夜,想必他带来的人也一起守着,不能让人家觉得咱们没礼数!”
初秋的西蜀,夜间已经下了露水,身体病弱些的,已经在房中升了炭炉。
顾非晚赶到院门口一看,袁绍辉正端坐在椅子上,膝盖上横了一把冷光肆意的长刀,发髻挂满了露水,外衣的颜色更是深了不少,
但整个人如同一座宝塔,巍然不动!
“外祖父!”这一声呼唤带了些哽咽,顾非晚快步上前:
“都说了让您去歇着,您怎么就不听呢?天一亮还得去军营领兵,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得爱护着啊!”
外孙女半是责怪半是撒娇,袁绍辉心里如同落了个暖阳,从里到外,好些年没这么妥帖过了!
“哈哈哈,乖丫头怎么不多睡会?有外祖父在,你尽可安稳的睡,这西蜀的天有外祖父给你撑着,掉不下来!”袁绍辉甩甩胳膊,抖落一地露水,才伸手去安抚顾非晚,
“外祖父真是折煞孙女儿了,这守夜的事哪里就用得着您了?快随我回屋喝碗热汤!”这话说完,顾非晚又朝四周喊道:
“辛苦各位兄弟叔伯,一起喝碗热汤再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