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竟遥双手往上一抬,而后又往前那么一推——所有银针立刻飞起,整齐地排在了半空。
床上,季云渺的身体顿时颤抖起来,头顶那根银针末端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叮铃叮铃的响声。
温锦垂在一侧的手微微握紧,和凌天一起,紧张地盯着季云渺紧闭的双眸。
一,二,三。
柳竟遥在心里默数三声,那银针顿时停止颤动。
他再次回头看了温锦一眼,用眼神示意她可以上前了。
温锦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又站回了方才她起身的床头处。
她紧张地看向柳竟遥,手心微微沁出了些汗。
柳竟遥垂了下眸子,别过头去,对那根扎在季云渺头顶的银针勾了勾手:铃声消失。
银针刚一出现在柳竟遥的掌心,季云渺忽然便从床上坐起——一口黑血随之自他口中喷出!
黑色的血沾到白色的帷幔上,顿时便将帷幔腐蚀成一片黑气。
吐了血,他作势又要倒下。
“扶着。”柳竟遥淡声命令道。
温锦无暇再去管季云渺吐出的血,赶紧一屁股坐在了床头边上,抬手就扶住了要倒下的季云渺。
黑色的血顺着他的唇边缓缓流出,若非是灵力护体,恐怕此刻皮肤都已经被腐蚀掉了。再想到这些血是从季云渺体内吐出来的,温锦不由得为他捏了把汗:还好!还好季云渺早到了化神期,不然以这黑气的厉害程度,灵脉估计都要被蚕食了。
季云渺靠在温锦身上,轻咳了两声,最后一口黑血从唇间涌出。然后便是鲜红的血,自唇边缓缓流下。
温锦抬头看向柳竟遥。
柳竟遥正盯着季云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不说话,温锦也不敢开口,空气近乎凝滞。
一直等到季云渺唇边的血都干涸了,温锦在季云渺和柳竟遥之间徘徊的视线忽然停下——刚刚季云渺的睫毛好像动了动?
她面上一喜,还未等她求证,柳竟遥便转了身:“明日我会再来。”
他丢下一句话,都没再用腿走出去,瞬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柳竟遥才刚一离开,温锦和凌天都来不及反应,季云渺微弱的声音便自温锦怀中传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