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小娘子...你........”被压趴在地上的陆行艰难的侧头,林知皇此时也朝他缓步走来。
陆行的目光极力的往上抬,仰望此时周身气质明显不同以往怯弱之姿的林知皇,震惊到失语。
大局已定,林知皇此时已不用再藏拙,遂直言不讳对陆行道:“郐县主事人,便是我。”
陆行闻言,还有什么想不明白,面上表情先是愤怒,再是不可置信,最后归于迷茫,消化良久后,才涩声道:“此前二郎君逃亡时,沿路做了那样严密的布置,最后郐县的官兵还是追上来了,是你当时在路上留了讯号?”
“是!”林知皇坦然答道。
陆行痛悔的闭上眼眸,再次启唇涩声道:“林小娘子,你可知,二郎君专门留我们于此,是为了护你安全?”
林知皇目光沉沉俯视陆行,眼中情绪微动,最后化为一口轻叹,缓声道:“骗你们非我所愿,无奈保命之举尔。”
陆徽此时也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却是突然悲怆的大笑两声,恸声道:“林小娘子,你当真是有勇有谋啊!你可知,你骗的二郎君好苦啊!呜呜呜.......”
陆徽言毕,失声恸哭起来,也不知是哭自家二郎君一片真心错付,还是哭自己此刻失手被擒。
林知皇眸光涩然,眺望远方广山县的方向,轻声道:“我也不欲如此,是你家二郎君,开始便未给彼此留,能和谈的机会,如今论孰是孰非已无必要。世道如此,立场不同,善恶很难定论,我已难留慈软之心,只能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陆徽闻言,听出其言下之意,悚然而惊,止了哭声,艰难道:“你如今还欲作何?”
此言毕,林知皇却不欲再多谈,重新肃正神情,命胡三将擒住的陆行与陆徽两人,立即绑了,派几人先行将他们送往郐县羁押。
胡三得林知皇吩咐,躬身抱拳应诺后,立即将两人绑了带走,命手下人去办此事。
此事告一段落,肖旗将林知皇一行人等,领到青松寨议事堂,共同商议后续可行之事。
青松寨议事堂烛火通明,刚一进亮光处,窦图便满面激动的几步迎上林知皇,虎虎生风的在林知皇面前站定。
窦图就着这光亮,先是克制的上下打量林知皇一瞬,见林知皇全身上下,果不像有何受损的模样,一直高悬的心这才真正落了地。
肖旗于一旁见此情状,在心里又将林知皇的重要等级提高了几分,笑着缓和气氛开口道:“窦县尉,如何,在下都说主公无事了,您不必忧心吧?”
窦图对肖旗所言充耳不闻,骤然于林知皇身前单膝跪下,左手置于胸口,哽声道:“主公受苦了!是属下无能,明明此前收到了您留下的讯息,也未能及早赶到,救得您脱困!让您如此委曲求全,置身于匪寨,竟需靠藏拙来保全自身!”
林知皇赶忙将自责不已窦图扶起身,安抚道:“这如何怪得你?世事难料,此前之事,各种因素相加,并非人力可逆转,窦县尉不必介怀。”
议事堂内那些青松寨的头目见此情状,再不疑林知皇的身份,掌一县之兵的县尉尚且对这贵女如此着紧,此贵女乃郐县之主的身份,还有何可疑虑的?
二当家当真是目光如炬!
青松寨众头目心中大定之余,也暗暗惊奇不已,如今世道颠覆,乱世已现,便是女子也可称雄,奇也怪哉。
不过他们这群人也能很快接受此事,毕竟他们自己寨子里就有一个女扮男装,好武枪弄棍的异类花铃,如今接受起二当家认的女主公来,心态也是良好。
窦图虽得林知皇劝慰宽解,心中仍还是自责不已,正欲待再说,林知皇却抢先一步问道:“忽红、胡五呢?伤势如何?”
窦图立即止了话头,快声回道:“胡五看似伤重,却未伤及内脏,背部伤势如今已无大碍,此时正卧床养病,等刀口完全收拢愈合了,便可起身,活动如常了。”
陆行与陆徽怔愣之下,手上招式频频被截住,不过一息功夫,两人便被窦图、胡三等人缴械,反手羁押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