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集 战神文鸯

吴都建业,诸葛府前。

诸葛恪被孙峻用话逼住,再也无言相拒,遂同孙峻、滕胤乘车入宫。张约见托孤大臣皆在,自己官小职微,不得再行谏止,只得引数十禁军跟随太傅车后。

三人入宫拜见吴主孙亮,施礼已毕,就席而坐。

酒至数巡,吴主孙亮借托更衣先起,离席而出。孙峻下殿,脱了长服,披环甲提利刃,复上殿大呼:天子有诏诛贼!

滕胤起身掷杯于地,壁衣间众武士齐出。诸葛恪大惊,身穿相服,尚未及离座,拔剑不出。孙峻挥剑斩下,诸葛恪头已落地。

张约时在廊下,急奔入殿,挥刀来迎。孙峻急闪过,转身一剑砍断张约右臂。武士拥出,砍倒张约,剁为肉泥,其所带数十禁军立于殿外,见此只得束手就擒。

孙峻令武士尽收诸葛恪家眷,将其全家老幼俱缚至市曹斩首。

石头城内一时腥风血雨,满朝文武无不大惊。吴主孙亮乃封孙峻为丞相、大将军、富春侯,总督中外诸军事。自此吴国权柄,尽归孙峻。

临淮人臧均上表,奏请收葬诸葛恪。孙峻听从,吩咐下属找到诸葛恪尸体安葬。

画外音:诸葛恪之死,虽有自取败亡之道,亦因陷于孙氏宗室夺权之争,可谓吴国第一大冤案。早前建业城内已有童谣说:“诸葛恪,芦苇单衣篾钩落,于何相求成子合。”成子合反语是石子冈,乃乱葬冈也;钩落则谓皮带饰物,民间称为“钩络带”。诸葛恪死时,果然是被苇席裹身,以竹篾钩在腰间,抛尸在石子冈。

镜头转换,按下东吴,复说西川。

姜维在成都接得诸葛恪书信,入朝奏准后主,复起大兵二十万,北伐中原。令廖化、张翼为左右先锋,夏侯霸为参谋,张嶷为运粮使,兵出阳平关伐魏。

夏侯霸献计:陇上诸郡,只有南安钱粮最广;若先取之,足可为本。向者不克而还,盖因羌兵不至。今可先遣人会羌人于陇右,然后兵出石营,从董亭直取南安。

姜维闻计大喜,遂遣郤正为使,赍金珠蜀锦入羌,结好羌王迷当。迷当得了礼物,便起兵五万,令羌将俄何烧戈为先锋,引兵往南安而来。

司马师闻报,即令辅国将军徐质为先锋,司马昭为大都督,领兵望陇西进发。

军至董亭,正遇姜维,两军列成阵势。徐质使开山大斧,出马挑战。

蜀阵中廖化、张翼先后迎战,皆非其敌手而败。徐质驱兵掩杀,蜀兵败退三十余里。司马昭乃收兵回,各自下寨。

姜维与夏侯霸商议:徐质勇甚,诸将皆非其敌手,奈何?

夏侯霸:我见魏兵累次断吾粮道,将军若用此计诱之,可斩徐质。

姜维大喜,遂唤廖化、张翼分付,如此如此。二人领兵而去,依计设下埋伏;一面令军士于路撒下铁蒺藜,寨外多排鹿角。

徐质连胜数阵,气势益盛,连日引兵至营前搦战,蜀兵坚守不出。

哨马来报主帅司马昭:蜀兵在铁笼山后,用木牛流马搬运粮草,以为长久之计。

司马昭闻报,即令徐质:你可引兵五千,趁夜断其粮道。蜀军粮尽,自然退兵。

徐质领令,引兵望铁笼山来,果见蜀兵驱百余头木牛流马,装载粮草而行。魏兵一声喊起,蜀兵尽弃粮草而走。徐质紧追不舍,忽见前面车仗横截去路,两边火起。

徐质知道中计,急勒马回走,冒烟突火而出。

一声炮响,廖化、张翼两路兵杀来,徐质奋死只身而走,人困马乏。正奔走间,前面一枝兵杀到,为首之将正是姜维。

徐质大惊无措,被姜维一枪刺倒坐下马,跌下马来,被众军乱刀砍死。

夏侯霸即令蜀兵将魏兵衣甲穿了,打着魏军旗号,从小路奔回魏寨。魏军见本部兵回,开门放入,蜀兵就寨中杀起。前面廖化、后面姜维,两路夹攻。

司马昭见四下无路,只得勒兵上铁笼山据守,手下只有六千人马。姜维绝其路口,山上泉水不敷,人马陷于枯渴,堪堪待毙。败逃军卒,急来南安报与郭淮。

郭淮听知司马昭困于铁笼山上,便欲提兵来救。

陈泰进言道:姜维会合羌兵,欲先取南安。今羌兵已到,将军若去救铁笼山,则陷入腹背受敌之窘也。不如先设计击退羌兵,则铁笼山之围自解。

郭淮从之,遂令陈泰引五千兵,径到羌王寨内,解甲而入泣拜:郭淮妄自尊大,常有杀我之心。其军中虚实某俱知之,愿引一军前去劫寨,便可成功。

迷当大喜,遂令俄何烧戈同陈泰来劫魏寨。俄何烧戈教陈泰引路,至夜二更竟到魏寨,寨门大开。陈泰一骑马先入,俄何烧戈骤马挺枪入寨,连人带马,跌入陷坑。陈泰、郭淮分从左右杀来,羌兵大乱,自相践踏,死者无数,俄何烧戈自刎而死。

郭淮、陈泰引兵直杀到羌人寨中,生擒迷当大王。

郭淮劝道:公为魏臣,何助蜀国?若去解铁笼山之围,我奏准天子,自有厚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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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地步,迷当不得不从。遂引羌兵在前,魏兵在后,径奔铁笼山。时值三更,行到蜀寨前,令人通报。姜维闻听援兵来到大喜,遂与夏侯霸二人出迎。

魏将不等迷当开言,就从背后杀将起来。姜维大惊,急上马而走,蜀兵各自逃生。

司马昭引兵追赶,忽想起父亲生前嘱托不可与孔明为敌,追至半途而回。

姜维收脚不住,自回汉中。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又使盟友失去先锋大将,反作仇敌,兴汉大计至此又成泡影。先胜后败,此姜维四伐中原也。

司马昭获胜,重重犒劳羌兵,发遣回国,自率大军班师归还洛阳。

镜头转换,魏都洛阳。

因屡败蜀兵,司马师兄弟自此专制朝权,群臣莫敢不服。魏主曹芳每见司马师入朝,均战栗不已,如针刺背,慌忙下榻迎之。

司马师笑道:岂有君迎臣之礼也?请陛下稳便,不可如此。

正元二年正月癸未日,征西将军郭淮去世。司马师大为悲悯,奏请魏主下诏追赠为大将军,谥贞侯,由其子郭统袭封爵位。

魏帝曹芳今已二十二岁,正当年少气盛。因见朝中大权尽归司马师兄弟,心中气愤,遂密召太常夏侯玄,中书令李丰,光禄大夫张缉入内,商议除贼之策。

三人至密室商议,曹芳执张缉之手而哭:司马师视朕如小儿,觑百官如草芥,社稷早晚必归此人。皇丈与二位贤卿,忍见我祖宗所创基业,落于此人之手耶!

字幕:张缉,字敬仲,冯翊高陵人。凉州刺史张既之子,魏帝曹芳岳父。

张缉:臣虽不才,愿以陛下明诏,聚四方之英杰,以剿此贼。

夏侯玄:臣叔夏侯霸降蜀,因惧司马兄弟谋害故耳;今若剿除此贼,臣叔必回。臣乃国家旧戚,安敢坐视奸贼乱国,愿同奉诏讨之。

曹芳闻此,即脱下龙凤汗衫,咬破指尖,写了血诏,授与张缉。再三嘱道:当年董承为朕祖武皇帝诛灭,盖为机事不密也。卿等须谨细,勿泄于外。

三人立誓允诺,辞帝而出,至东华门左侧,正见司马师数百甲士,迎面而来。

原来宫中内侍安有司马师耳目,早将君臣密议之事告发。

司马师笑道:你三人好大胆,欲谋害朝廷大臣!

夏侯玄:焉有此事?大将军不可听人诬告。

司马师:泪眼尚红,如何抵赖!

即命武士搜检,于张缉身畔搜出龙凤汗衫血诏。视其诏曰:司马师弟兄共持大权,将图篡逆。所有诏制,皆非朕意。各部官兵将士可同仗忠义,讨灭贼臣,匡扶社稷。

司马师勃然大怒,立即令将三人腰斩于市,灭其三族。行刑完毕,便率禁军直入后宫,来见魏主曹芳,按剑斥道:臣父立陛下为君,功不在周公之下;臣事陛下,亦与伊尹何别?今反以恩为仇,以功为过,欲与小臣谋害臣兄弟,何也?

袖中取出汗衫,掷之于地。曹芳魂飞天外,跪地求告:朕合有罪,望大将军恕之!

司马师扶起曹芳,说道:国法不可废也。

令将张皇后捉出,至东华门内用白练绞死;又将曹芳软禁宫中,不使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