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子刀客不屑道:“有种的话,你死一个给我看看。”
“这样说,就没意思了……”
女忍叹了口气:“不过我身体带毒,也活不了多久了,早晚的事。”
“你做了这么多缺德事,早该死了,还怕个屁!”
“还是有点怕的。”
女忍叹气道:“你知道不?织田家御用的天下第一女忍,前阵子都受了重伤。”
“第一女忍?铃女么?我知道这人。”
“风魔小太郎大人说过,铃女的忍术已经到了登峰造极之境,便是服部半藏也有所不及。”
矮子刀客讶然道:“她是被自己身体毒死的?”
“这倒不是,她是前阵子遇到了一个明朝的细作,最后中了那人的一道剑气……”
“你是不是有病?”
矮子刀客大怒:“你说了半天身体带毒,最后挨了一剑也算?谁他妈的被捅几剑能不死?”
“铃女可是堪比剑圣的强者哦!”
“嗯?那……那又如何?”
矮子刀客沉默了下,嘴硬道:“剑圣就能不死么?”
“哼!”
大帐中央,一名始终闭目养神的中年男子睁开眼睛。
仿佛冷电一般的目光,落在矮子刀客身上。
虽然中年男子未曾说话。
但整个房间的气温,都似乎下降了几度。
他是昔日东瀛剑圣柳生无极的后裔,柳生宗严。
又经过上泉信纲的指导,突破为大剑豪。
距离剑道至高的“剑圣”称呼,也只有一步之遥。
“柳生大师,对不起!我没有不敬的意思!”
矮子刀客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一个“土下座”,跪在柳生宗严面前。
土下座是一种日本礼仪,即五体投地地谢罪。
这是身份卑微的人,向身份尊贵的人表示极度恭敬的礼仪。
在东瀛,强者自然随心所欲,谁也管不了。
弱者则普遍需要学习一下这类礼仪。
可以活的安全一点。
“跪五分钟,反思一下,以后不要口不择言。”
柳生宗严神色稍缓,望向女忍:“你刚刚的东西,说下去。”
“啊?哦!铃女的伤,换成剑豪、剑圣的话,其实没什么大碍,最多也就缺胳膊断腿的。”
“但咱们女忍全身都是毒。一旦受伤无法压制,剧毒顿时蔓延全身,就算是国手也不一定能医的好。”
女忍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道:“柳生大人,人家好怕啊!”
“我不是问你这个。”
“你说铃女……哼,堪比剑圣,居然被明朝细作所伤?”
柳生宗严怒道:“剑圣就这么不值钱么?”
“这个……,这事情国师大人下了封口了,私下传的神乎其神的,人家也不知道真假。”
女忍有些害怕,先表示自己免责。
“说!”
“似乎是铃女先发现这个细作的,那细作三招便斩尽铃女的分身。”
“铃女甚至被迫化身木桩,以不小的代价,挡下此人必杀一剑。”
“其后剑圣塚原卜传赶来,跟铃女联手将这细作缠住。”
“听说这两个人联手,也只能勉强抗衡那个细作的剑法。”
“最后一休国师前来,趁那个细作分身无暇之时,以无上神通斩断了细作的心脉。”
“听闻那人重伤濒死之际,还引动剑意将三人逼退,借此逃窜。”
女忍想了想:“铃女应该就是最后受的伤。”
“……这他妈的是细作?”
柳生宗严听得目瞪口呆,低低骂了一句。
他虽然对自己剑法很有信心……
但塚原卜传也是剑道的极道高手,并不见得比他老祖柳生无极弱上多少。
就算单打独斗的话,他都没有一丝胜出的把握。
现在居然被区区一个细作打成这鸟样。
这细作……,莫非是剑神不成?
大明军中,再多来几个这样的细作……
那还了得?
“这细作的武功,上杉军团长也不一定稳胜吧?”
“军团长的实力不好说,但换成军中其他人,肯定没戏的。”
“八嘎!织田大人宣布开启的千秋大劫,到底是汉人的大劫还是咱们东瀛的大劫?”
一众武士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纷纷骂骂咧咧起来。
“诸位都安静一下,妨碍我思考了。”
便在营帐中一片嚣杂的时候,坐在书桌旁的一名文士抬起头,淡淡道。
仿佛有着魔力一般,嚣杂的营帐顿时鸦雀无声。
“竹中君,请指示!”
片刻之后,包括柳生宗严在内的所有男女,都站直身体,向着文士鞠了个躬。
“刚刚那件事不用理会,这细作我听上杉军团长说起过。”
“她看过交手的痕迹,发现此人剑意绝情孤傲。”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昔日绝剑慕应雄。”
竹中半兵卫淡淡道:“如此强大的武者,中原之地哪怕算上林轩和青女,怕也不超过两手之数,。”
“哼!中原弹丸之地,哪有这么多高手!”
柳生宗严冷然道:“百年之前,我柳生家曾祖被那贱人所杀,此番我必杀那贱人!”
“不管如何,我们如今站在天命的一方,必然可以获胜!”
竹中半兵卫沉默了片刻,微笑道:“至于你要跟青女一战嘛……,只能说祝你好运,柳生君。”
“此番高丽战场,我足足斩杀数百高丽精兵强将,亦不费吹灰之力。”
柳生宗严手握太刀:“如今我剑道大成,便是大明万马千军齐来,又能如何?”
“呜呜!”
便在这时,远处响起了清越的军号声。
难以想象的弓弦爆鸣声响起,利箭破空的声音宛如流星飞坠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