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子时
大概是晚上十一点到次日一点的时候，乃阴阳大会、水火交泰之时。
这时候，鬼门骤开，百鬼夜行。
算是一天里阴气最重的时候。
被女朋友拉着硬上没办法，可以自主选择手艺活的话，最好就不要选在这时候了。
毕竟，那种事主要靠阳气。
阴气最重的时候还硬要去泄掉阳元，就可能损伤元气。
聂小倩想了想：“先等一会吧，过一个时辰没来的话，我去打探一下姥姥的下落。”
实话实说，贴在一起的感觉还挺舒服的……
好像也对！
门外顿时走来两名女鬼，捧着一件大红的古典嫁衣。
林轩摆了摆手：“那树妖应该覆盖整个林子吧，你可知道它本体所在？”
微一咬牙，聂小倩抓起林轩的右手，就往自己的衣衫里面伸去。
搞不好要被折磨数百年，才能灰飞烟灭。
为此还被树妖姥姥狠狠惩罚了一顿。
“你……您是修士？”
***
兰若寺后门走出五六里地，有一片占地数十亩，茂盛无比的树林。
“嘻嘻，公子说话真是风趣。”
“哎呦！公子，我……我的心口好痛，你帮我看看吧。”
林轩身法闪烁了一下，仿佛融入空气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次遇到個帅气的书生公子，聂小倩觉得简直算是撞了大运了。
但几剑下去，估计这树妖的化身也就跑没影了。
“姥姥心疼你，专门选了个良辰吉日让你过门。”
带头女鬼一怔，似乎也不太愿意招惹聂小倩，嘀咕道。
要想虚空造物，血肉衍生，重塑身躯的话……
她生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知书达理。
“这虽是小女子的闺房，但素来没有外人前来。”
这小女鬼用灵体显形，跟林轩说上几句话，倒是影响不大。
聂小倩有些紧张，连忙盈盈拜下。
“梆梆。”
生前是千金大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门口是一位身穿白色衣裙的少女。
“听起来有些道理。”
不要说穿墙了，连“无孔不入”都做不到。
那这小女鬼自然会更加努力上进！
从电影来看，树妖姥姥还是挺讲究的。
见到林轩收起神通，聂小倩略略松了口气，美目露出感激之色。
从这个角度看，树妖姥姥搞不好还是为了化解死者的怨气。
不过，也只能看看了。
正常书生在这时候，应该是要睡觉的。
林轩哼了一声，血气悄无声息的逆转阴阳，深敛于内：“被树妖姥姥所迫么？”
下一瞬间，聂小倩感觉一股火焰般的血浪扑面而来，自己仿佛置身熊熊火场一般。
真有那本事，多多少少也得是个大仙了。
聂小倩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显得更白了。
要是遇到疯傻乞丐的话，哪怕女鬼也有点扛不住……
林轩想了想，望向窗外：“小白你那边怎么样了？”
“只是一道阴魂么？”
树妖姥姥拍了拍手。
不知为何，聂小倩居然起了一丝好胜之心，感觉整个鬼都燃了起来。
“因为元神剥离，这树妖本体灵智不足。需要小女子用此物进行引导，否则只能凭本能行事。”
聂小倩看了看林轩，眼睛微微一亮，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要是一个不小心，真把这小女鬼给净化了……
小女鬼瞬间反应过来，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跪下，唯唯诺诺道。
树妖姥姥有些奇怪的看了聂小倩一眼，又笑了起来：“没了那东西，姥姥可管不住你了。哪怕你不高兴了，都能骂上姥姥几句。”
换句话说，自己施展道心种魔大法的精神干涉，也可以直接作用于鬼魂。
除非是那种日天日地，阳气多的用不完的猛男……
别说被树妖姥姥胁迫了，都可以直接把它劈成木材烧着玩。
“嗯，是的。”
遮天蔽日，独木成林！
“所以说，树妖姥姥其实是一颗大榕树？”
发现里面没什么尴尬的东西，也没什么可疑的气味，便盘膝坐了进去。
属于树妖姥姥用舌头随便一戳，就可以吸干的那种。
她原本以为，以自己的颜值魅力，只要略施手段，肯定是手到擒来。
大家算是半个合作伙伴，直接弄死肯定是不行的。
“死都死了，还想这些破事，又不能让自己活过来。”
“不对，压根就没有‘人’进来过……”
带头女鬼脸都气绿了，只得冷哼一声，带着诸多吃瓜女鬼走了出去。
“哦，前些日子黑山老爷的手下过来下聘，姥姥就直接交给他手下了。”
一名看起来大概五六十岁的阴阳人，骤然出现在房里。
“姥姥平时行踪不定，它所居住的大殿，平时也不准我们主动过去。”
少女十七八岁年纪，一袭长发及腰，长相绝美，脸色却极为苍白。
要是换成一个丑鬼，估计就没什么人这么想了……
“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埋在阴间的黑山了吧？”
反而容易增加变数。
人影一闪，敖雪柔美而飘逸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嗯。”
鬼虽然是精神力的具现。
“知道啦！”
岩洞两边密密麻麻有几十个房间。
以林轩如今的武功，只要稍稍收敛气机，就算从鬼身旁大摇大摆走过，也无所谓。
日式恐怖片里，不少丢人鬼也只能老老实实的撞门撞窗户……
为首的女鬼见到聂小倩，冷笑道。
气根落地入土后，成为支柱根，构成整个树林的基石。
聂小倩用上吃奶的力气，发现林轩的手还是悬在半空，纹丝不动。
聂小倩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有点脸红，一声不吭。
聂小倩每每想起，也憋屈不已。
若是云游的和尚道士也罢了。
林轩沉默了下，微微摇头：“到此为止吧。”
一个个节操低的让人发指。
“啊？”
“确实是这个道理，先带我去地宫见她一面，灭其元神，再毁掉这棵树。”
聂小倩抱怨了几句，离开走道，来到一个富丽堂皇的大岩洞里。
这完全不是树妖姥姥的行事风格。
“……聂姑娘，够了。”
除了颜值之外，智商情商自然也不低。
这是有多饥渴，才会想着当亡灵骑士啊？
“那……小女子若能大仇得报，得以轮回转世。”
偷袭暗算，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
聂小倩垂下头，怯怯道：“小女子仰慕公子风采，特来相会，岂敢有不轨之心？”
林轩笑笑：“聂姑娘请进吧。”
林轩望着神色局促的聂小倩，冷声道：“此番我专程来杀树妖姥姥，你有何打算？”
聂小倩掀起裙子，指了指脚上挂着的一串铃铛，沉吟道：“小女子觉得，公子若有击杀树妖的把握，那便不必打草惊蛇，直接去地宫斩杀其化身，灭起元神便是。”
惊叫声中，聂小倩身躯一转，顺势关上房门，轻盈的推着林轩向床榻走去。
聂小倩嘴角翘起一个弧度，缓步走入房间。
一道阴冷的精神波动一掠而至，穿过兰若寺的庙门，向着自己急速接近。
还挺稳健的。
***
聂小倩在树林旁的荒山上捣鼓了几下。
“是的，她的舌头就是那些气根。”
“时候差不多了，女鬼也该来了吧？”
这小女鬼幻化出的衣衫挺薄，触感也挺真实。
瞬息间，聂小倩不光魂火动荡，甚至灵体都有溃散的迹象。
聂小倩关上门，眼波流转：“公子若是不嫌弃的话，不妨躲在榻上，等树妖自投罗网。”
哪吒和铁拐李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