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抬起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期待:“主人,我有事请求您。我想借些钱。”
李漓微微皱眉,静静看着她:“借钱?为什么?”
哈达萨低下头,语气带着掩不住的疲惫和无奈:“主人,战争期间,我用尽了所有积蓄和贷款来安置难民。现在我的迎春旅馆因为资金短缺无法重新开业。而大亨钱庄……阿格妮已经拒绝再借给我一个铜板。”
哈达萨的声音虽低,但却有一种不容忽视的坚定。这时,站在一旁的蓓赫纳兹忍不住插话,语气中透着不以为然:“艾赛德,像她这样的人,你不能帮!她没有经济头脑,给她钱只会再赔进去。”
哈达萨的脸色微微发白,但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稳而坚定:“蓓赫纳兹女士,如果旅馆不能开业,我不仅无力偿还债务,我甚至连卖身还债的资格都没有,因为我是主人的女奴。”
扎伊纳布闻言,嗤笑一声,语气中满是轻蔑:“你只要乖乖待在内府里,阿格妮又能拿你怎么样?有吃有喝,照样过日子。就你这种没脑子的女人,还谈什么做生意?”她顿了顿,带着一丝揶揄继续说道,“你和我一样,都是主人的女奴,连独立的人格都没有,你为什么非要较这个真?还债?开什么玩笑。”
“我是自愿成为主人的女奴,我和你不一样!”哈达萨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直视扎伊纳布。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却透着不可动摇的力量:“我的信仰决定了我的行为。即便是身为女奴,我也有履行承诺的责任。这笔债务是我亲手借下的,我必须亲手还清。这不仅是责任,更是我做人的底线。”
扎伊纳布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她笑了笑,不再说话,但眼神中多了一丝复杂的意味。
李漓站在一旁,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你这倔脾气,始终不肯改变。”他转过身,对扎伊纳布吩咐道:“帮她写一张条子。”随即又对哈达萨说道:“去找阿敏要点钱吧。但这是最后一次,我希望下次见你,是听到迎春旅馆重新开业的消息。”
哈达萨连忙弯腰行礼,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感激:“谢谢主人,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哈达萨转身离去,步伐虽急却稳。
李漓目送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沉思片刻,缓缓开口:“这个女人的执着,是她的优点,也是她的缺点。只希望她能撑过去吧。”
蓓赫纳兹站在他身旁,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艾赛德,你对她太仁慈了。这世道,信仰可不能当饭吃。”
李漓听后,淡淡一笑,目光远远投向天边渐暗的夕阳,语气透着几分感慨:“信仰的力量或许不能当饭吃,但它能让人在困境中站起来。如果连这一点都失去了,那才是真正的绝望。”
站在一旁的观音奴静静地听着,仿佛被这话触动了内心深处。她不由自主地伸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肚子,低头沉思片刻,随后默默地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最终却只是欲言又止地站在那里,沉默无声。
扎伊纳布瞥了观音奴一眼,带着几分不耐和调侃:“这里又没外人,你想说话就说,不必继续装哑巴了。”
观音奴抬起头,略显羞怯地开口:“书清少爷,我饿了,能给我点钱吗?我想去泉香小馆吃点好吃的。”
扎伊纳布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来:“原来你捂着肚子是想说这个!”
李漓忍不住轻笑,摇了摇头:“走吧,今晚,我们一起去泉香吃一顿。”他说完转身迈步,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却也透着温暖。
观音奴听了,眼中闪过一抹惊喜,连忙快步跟上,脸上的笑容如初春阳光般明媚而温和。扎伊纳布在后面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也不再多话,跟了上去。
正当几人向泉香小馆走去时,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们怎么不带上我!”只见萧书韵快步向他们走来,眼中带着几分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