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了摆手制止了江寅立刻要喊人去传御医的动作,圣上接过江寅递过的巾帕,擦了擦唇角的血渍,而后低头看向满脸惶恐的贤妃。
“这香料,是从哪儿得来的?”
贤妃的手指不自觉紧张攥住了外裳,颤声道,“是端充仪之前赠予臣妾的。臣妾之前同端充仪走得近一些,闻着她殿内香料的味道十分好闻,便要了一些来。”
她不怕上官令好的说辞和她有出入。
左右,她的确从上官令好那儿讨了一些香料,这香料也的确是上官令好宫中常燃的。
她再如何辩驳,也逃不开这个罪名。
只是,如今圣上吐血这件事,还是让贤妃心中惶惶不安,只觉自己好像走错了关键的一步棋。
她厌恶这种只能等待别人裁决自己命运的感觉。
可是,如今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了。
“好,好啊。这满宫里,都是想要算计朕的人。”
从纪容卿,到上官令好,再到如今的贤妃,她们各个都说自己无辜,其实各个都不清白。
有些手段,圣上不是不知,只是后宫争斗,他向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愿瞧得太清楚。
但如今,他却不得不瞧清楚了。
自己还是宽恕太过,才让她们一个个如此胆大妄为!
都不用传成安过来,圣上自己心中已经依稀有了一种预感。
刚刚那一次吐血,会是他身子的一道分水岭。
原本就算不得康健的身子,怕是更熬不了多久了。
宣元景。
宣明曜。
脑海中来回闪过这两个名字。
最终,圣上长叹一声。
“江寅,去传旨,端充仪妄听妄为,在宫中大行巫蛊之术,蓄意假孕争宠,嫁祸储君,着废黜封号,赐鸩酒一壶,上官全族免官流放岭南,大赦不得回。贤妃张氏,与其同党密谋,着降为采女,幽禁临华殿中,非死不得出。祉王过继于宸贵妃名下,日后,便是宸贵妃的皇子了。”
“陛下!”
贤妃发出一声堪称凄厉的哀泣之声。
她膝行上前,紧紧攥住圣上的衣袍,什么体面和谋划都顾不得了。
怎会如此?!
怎会如此?!
圣上明明知晓自己是无辜的了,知道这东西是上官令好所赠,为何新的旨意却更加残忍了?
还有,什么假孕?难道圣上连上官令好腹中的小皇子都要抹去吗?
而且,他竟是,竟是连元曦都要过继出去了?!
降为采女,幽禁终生。
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