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圣上眼中的思量,桑月见垂下眼眸,缓缓将头靠在了他的颈窝中。
“有些话,臣妾知道,身为后宫妃妾,是不该多言的。只是陛下,臣妾知晓您对乐安公主的疼爱,也知晓您对两江百姓的看重。将最疼爱的公主派去两江,您有多不舍,多担忧,这些时日里您的几次风寒,也有挂念公主,夜不能寐的缘故。臣妾陪伴在您身旁,怎能不知。”
说到圣上的身体,桑月见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臣妾妄论朝政,陛下责罚,臣妾是没有半句辩驳的。只是陛下,臣妾觉得,此事,乐安公主无辜,您更是为难。明明您是最疼爱公主的,公主也是最敬慕您这位父皇的。如今却阴差阳错被推到如此尴尬境地。太子殿下或许不了解内情,才觉得公主有错。但臣妾大胆直言,此事中,谁都未曾有错。若有错,也该是谢大人!”
桑月见的话说到最后,竟是有些孩子气般的咬牙切齿了。
她觉得,全都是谢望之管不住自己的嘴,才让如今公主的身份被暴露,弄得陛下和公主都陷入为难的境地。
圣上倒是有些好笑地摸了摸她的鬓发。
“你怎么还这般孩子气。”
这些话,满宫嫔妃怕也只有她敢说。
不过,圣上嘴角的笑意倒是更真切了些。
月见之前在他面前也是有些拘谨的,不过伴随着纪容卿在这宫中的逐渐沉寂,她似乎也终于慢慢接受了自己成为独宠的事实,在自己面前也渐渐放得开了。
有些话,唯有真心爱慕自己,担心自己,才会不顾后果在自己面前说出。
毕竟,如今谢望之可还是没有公开被处置过的。
自己给的命令,是将谢望之秘密关押,到时候一并押送回京。
在外人看来,他还是两江巡察使,是备受重用的新贵。
月见和谢望之素不相识,更谈不上什么恩仇,如今这般说,也必然是站在自己和乐安这边所思虑的。
后宫干政,是重罪,便是再得宠的宠妃,在这件事上一贯都是谨慎得很。
唯有她,那般傻。
“朕知晓了。乐安这件事,朕心中有打算了。”
手指在榻边的扶手上轻轻叩击了两下,圣上心中倒是真的放心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