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准备如何做呢?
闹一出?
那他琼文公子的名声很可能这一次就尽数毁了,日后的官途也可能没了指望。
大雍重视孝道,但这孝道中,却是天然的不平等。
父母等恩不等服,便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只有父亲过世之后,才能服三年斩衰。
母亲去世则需根据父亲是否在世,若父亲身故,为母亲服齐衰三年,较斩衰次一等。
而若是父亲在世,则为母亲服齐衰杖期,即服丧一年便可。
所谓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国无二君、家无二尊, 虽然母亲对于子女有生养之恩,但在礼教之上,父亲作为家尊,却是凌驾于母亲之上的。
张玘为救母亲而忤逆生父,不会有人赞他孝心,只会说他无视礼教,枉为君子。
张聘名声或许会毁了,但他张玘也不会有好结果。
而一个失去了礼教承认的人,自然是不能再有什么前途的。
张玘很快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他抬眸认真看向了周绮安。
“还请医师帮我稳住母亲的病情,我现在立刻去寻母蛊。子时之前,便是我豁出这条性命不要,都一定会带回母蛊。若是我带不回,今夜,我便陪母亲一同去。黄泉路上,我为母亲拼荆斩棘,左右护法。”
说完,他匆匆朝着傅遥光和宣明曜拱手行礼,而后快步离开。
他是要去哪里,其实已经很好猜了。
“公主好手段。”
张玘离开后,傅遥光轻笑道。
这屋子里的都是自己人,所以傅遥光也可以毫无顾忌地喊出宣明曜的真实身份。
他并不知晓宣明曜在太守府所做的那些手脚,但从今日张玘登门求医以及后续的一些举动,他也能够推演出不少真相。
当然,最关键的是……
傅遥光看向宣明曜,轻声道。
“公主找到那位了?”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却让宣明曜展颜一笑。
“还没,不过,也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