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她从没有人可以说。
甚至连最理解自己的父亲都不行。
可在公主面前,她似乎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
“礼法。就像巾帼不让须眉是用来抬举男人的,礼法便是用来约束女人的。”
这次,元颖沉默了许久。
“公主,您的所思所想,很大胆,也很不容于世。”
“不容于世,可容于你的心?”
宣明曜只懒洋洋反问道。
元颖已经给她做了快两个月的伴读了,她对元颖,愈发满意。
所以,趁着今日她心绪飘动之际,便是最好的时机。
“公主,您所求的是什么?”
元颖只觉得自己的手心都在微微出汗,她在做一个关乎自己命运的决定。
但她并不害怕,反而兴奋到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她好似一直蒙着眼走了许多路,如今,终于有人要将她眼前的布摘下来了。
“我希望,我这一生,不是谁的女儿,不是谁的妻室,不是谁的娘亲,不是囚笼里的金丝雀,也不是家国大义下的可怜牺牲品。我希望,我能拉开那张只属于男人的弓,定义那些只属于男人的文字。元颖,你可愿与我同路。”
此刻,她不自称本宫,她只是她。
元颖直直地看着宣明曜。
“我们或许会被碾碎的。”
“或许,被碾碎的是他们。”
“自古从未有过这般事。”
“那便自我而始。”
“如果死了呢?”
“那也是为自己而死,而不是为了父亲、家族,丈夫而死。”
是啊,所有的古未有之,其实代表的就是一个新的传奇的开始。
良久后,元颖缓缓起身,跪在了宣明曜的身前。
“元颖,愿与殿下同路。”
死就死,可她元颖,哪怕死,也决不能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