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眼发光时候,小野宗已命令自己手下巡警朝人群开枪。
有人惨叫倒地,瞬间就被身后簇拥人群踩踏,嘈杂的声音瞬间掩埋惨叫。。。
“狗日的!”
王三石咒骂一声,招呼自己手下过来。
“你去给处长打电话,就说小野督察开枪杀人引起难民哗变,请求支援。”
反正倭人开战后,身份水涨船高,大英人估计也不会彻底追究。
手下退下后,王三强从肥胖的腰身处摸出一把普通手枪,这是他从黑市搞的,带身上以防万一,从未用过,也查不到来处。
他拿手中擦汗的大手帕做掩护,朝着站在高台方向挥斥方遒的小野宗正要开枪,就看前一秒还举着拳头大喊大叫的人,突然往前栽倒,掉入底下奔跑的难民洪流中,瞬间被淹没。
“娘的!”
王三石咒骂一声,胡乱将枪收起,抹一把额头的汗,对心腹喊道:
“快,快打电话。。。”
至于打电话干什么,当然把黑锅都让踩成肉饼的小野宗来背了。
激怒难民,引起哗变的是小野督察,和他王三强有什么关系呢。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人群总算进去七七八八,躲在暗处的巡捕和士兵才找到主动权,铁门重新关闭。
后面听到消息赶来的难民只能望铁门懊恼不已。
秃头乔治的老爹推开车门,看见满地血迹和狼藉,表情十分难看。
王三石一边擦汗,一边汇报。
“是一个队长收了难民的黄金,偷偷开门放人,没想到难民涌入。。。”
他一边说,一边将人引到地上看不出面目的人形处,头上的红头巾早就不知所踪,只是手里死死握住两根大黄鱼。。。
乔治的老爹看这形象,手中文明棍杵得邦邦作响,“废物!废物!狗屎一样的废物!他的上级呢?”
王三石嘴角抽抽,指着不远处的另外一个看不出人形的尸体道:
“小野督察因公殉职了!”
乔治老爹愣住,他接第一个电话的时候就立马赶来现场,所以并没有接到小野宗摔下被踩踏的消息。
倭人如今在沪上动手,他手下的倭人督察死了?
真是麻烦。
他烦躁的将自己的警帽子取下,露出被探照灯照得发亮的光头,来回走动。
卫渺在远处树上,看着小南京悄无声息的归队,倒也不在心疼自己放在那红头阿三手的两根大黄鱼了。
——许多鱼番外——
京都的春日,比往常寒冷几分。
人们还在抵抗冬日带来的寒,樱花却悄然绽放;带着寒意的春风拂过,雪白混着粉花瓣仿佛又下一场大雪。
柔美的樱花花瓣落在穿和服的少女身上,少女纤薄的背影站得笔直,英气的眉眼目视一个方向不动。
“爱子,你穿的有些单薄。”已有少年模样的工藤大郎缓步而至,顺手将手中还有体温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
三年了。
工藤大郎恍若隔梦。
三年前他听从母亲和叔叔的意思,从沪上回本土上特殊学校,多鱼也随他一起。
也许母亲也知道,不能把他逼迫太过,不然会发生她不愿面对的后果。
在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里,许多鱼生机勃勃的模样总能让他觉得世间还有美好。
父亲死后,母亲开始变得阴晴不定,而他对蓬勃热烈的许多鱼向往加剧。
叔叔看出他的心思,问他要不要把人弄回来,放在身边。
他也有瞬间动摇,但很快拒绝。
生机勃勃的野草,就该长在旷野,被烈火焚烧,被暴雨淹没,被狂风吹刮。
可看到在乞丐堆里,被人推搡欺辱的许多鱼时,他终究没有忍住,宪兵赶跑了那些欺负人的小乞丐,他不顾脏污蹲在许多鱼面前,轻轻拂开她成缕的发丝。
“多鱼,和我走。”
趴在地上的许多鱼看向伸在自己眼前的手,麻木的眸子微微转动。
丁医生说过,与其死了,不如死得其所。
他说国家危难之际,死是解脱,有意义的活着才不枉此生。
他说小囝会死,是因为倭人投毒,引发瘟疫,若是良心不安,就去复仇。
许多鱼看面前干净嫩白的小手,缓缓地放了上去,这是倭人的手,也是杀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