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可!您若真出了事,皇上只怕会彻底疯狂……届时,您所在乎之人,定会被迁怒。听臣一句劝,您活着,皇上总要念旧情,可您要是没了,皇上便是脱缰的野马,再无人可桎梏!”
“老爷子的心,早就黑了。”
“但您总归是不一样的,那块柔软之地,唯有您能触动!”
双方拉扯之际,一个侍卫从灯影里走出,对着张廷玉耳语一番,张廷玉瞳孔一缩,险些当场跌倒。
胤礽急忙追问,大声说道:“廷玉,到底怎么了?”
“十三阿哥得了时疫,性命垂危!”
“这怎么可能?”且不说时疫没入京城,十三又没去时疫爆发之地,如何会染上?难不成,是跟两年前的四弟一样,被人暗害?
“太……二爷,臣替大清社稷求您,莫要自弃胡来!否则,大清将面临比洪武晚年、建文在位更紧张、更人人自危的局面。”
康熙虽没有洪武那么大的杀性,但丧子之痛,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哀伤足以淹没整个皇室乃至天下人!
胤礽瘫坐在地,为十三担忧,为老四愁苦,也为他今后哀痛!
宗人府封闭、紧塞的牢笼怕是要锁他一辈子了,哪怕人出去了,心也……
见胤礽认命地低头,张廷玉这才匆忙离去。
畅春园,康熙歇在戒得居(戒得居处于地处甫田猎场回烟波致爽斋的中途,原是预备皇帝行猎乏累歇息之地,重兵围困畅春园之前,康熙从烟波致爽斋搬到了此处),手里正拿着一片二指余宽的小纸条,躺在烧得暖烘烘的大炕上,一杯又一杯喝着酽得苦涩的茶水,看不出什么神色。
榻边挨个儿站着大阿哥胤禔,戎装佩剑,一脸庄重肃穆之色(前日因着惠妃的求情,从宗人府放了出来)重兵围困之际,提枪上马威慑叛军,眼下正死死盯着边上的老三。
胤祉被胤褆死死瞪着,面露忧心忡忡,眼底不见半分慌乱。
二人对面是面脸色又灰又青,死人一样难看的大臣马齐、佟国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