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听额娘的话,安心睡着,一切交给额娘。”
密嫔眼中满是森森冷火,声却似拨浪鼓般清脆、柔和,“你病着一天,幕后之人没有继续下手的机会,一旦病好了,额娘就护不住你了。”
“好~额娘,不哭。”十八艰难地蠕动喉咙,嘶哑着嗓子挤出一句话。
“好孩子,额娘的好孩子,睡吧!”密嫔给十八擦了擦额头,轻拍着胸口,哄儿子入睡。
夜已渐深,密嫔疲惫地深深吸了一口气,脸色稍稍平缓了些,低声吩咐婢女,“软烟,消息送去京城了没?四福晋可有回信?本宫、本宫只信她能护我儿一命。”
婢女福了福身,“娘娘放心,奴婢一定盯着呢,来了信儿立马通禀您。”
“嗯!”
声音轻飘飘的,却透着浓浓的希冀。
正是密嫔保守又严谨的做派,为十八留了一线生机。
无论如何动手脚,药汤不入十八腹中,就注定是一场空。
而病重的幼子,会逐渐淡出心牵国事的康熙的视线,对毫无招架之力的密嫔母子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圣眷固然好,但伴随皇恩浩荡的,往往是雷霆之险。
又一个寂静漫长的夜……
十八阿哥病重的沉闷气氛下,了无生机的小屋,再度露出几个人影。
老者狠厉地瞪着几个人,“贡茶里头的好东西,份量一定要控制好。”
不能直接把人给药疯了,需得一点点地加重份量,让那对天家父子嫌隙渐深却只能从自己或对方身上找由头。
年轻的几人中走出一个面容白皙的少年,忐忑的问,“非得让我去吗?”
“当然,一个不顾幼弟生命垂危,已然半疯和玩娈童的太子,才能让康麻子彻底心碎!”
“可是……”少年有些瑟缩。
太子身边如今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想靠近……绝不是易事。
老者给了个安抚的眼神,让他放心,自己已经安排好了。
那对父子嫌隙渐深,没少针锋相对、反唇相讥。
如今,太子心情一郁闷,就爱去小溪边散步,这便是他们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