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多番试药之下,太医们并杨府医,合力控制住了病情。
纵然胤禛依旧浑身发烫,但体温实打实降了下来。
按太医的说法,四爷往年奔波劳累,时疫勾起了体内的暗疾,病情虽有反复,但整体情况正在好转,就是得细细养着。
宜修心下大安,是啊,现在胤禛能喝下药汤,偶尔也能睁开眼瞧瞧人,便是昏昏沉沉的,也总好过继续高烧、吐血。
往后几夜,宜修和高无庸两班倒,守了胤禛数十日,终是在中秋节(八月十五)这日,彻底止住了来势汹汹的时疫——
彻底退了烧,睁眼时人也不迷糊了。
又过了两天,病情没有反复,宜修这才长舒一口气,感慨:总算是熬过去了,晚上能安心闭眼休息了。
难得安心睡了一夜,翌日一早,宜修雷厉风行地吩咐下人们,“石灰水洒满整个院子,各处都要用艾叶熏一熏,还有窗户打开下,屋内实在闷的慌,散一散难闻的气味。”
“还有爷之前换下来的衣服直接烧了,烧炭的盆也都撤了,向外头要些新被褥。”
“高无庸,再让人烧几桶滚烫的热水,等会儿咱们帮爷沐个浴,别忘了摘些柚子叶,去去爷身上的脏东西。”
“小厨房也该见见荤腥了,好生炖一锅大补汤,你们也喝些,好生伺候着,回府了本福晋不吝赏赐。”
听福晋这么一安排,高无庸等人瞬间来了精神。这些日子他们虽跟着忙活,可谁不提心吊胆、浑浑噩噩地办事儿。
如今好了,爷病情稳住了,福晋又打起了精神,做事便有了章法。
“奴才都听福晋的安排,这就去办。”
所有事情安排妥当,宜修这才走上前,细细打量床上昏睡的男人,惨白着脸,身上、胳膊上好几处出了疹子。
宜修眸中闪过不自然的眸色,上一世的经历,令她无时无刻不恨他,可这一世,孩子们的前程、自己的地位又都系于他一生,不得不与他夫妻“恩爱”。
怨恨、不甘、嫌隙、利用等各种情绪、想法交织,让她没来由的烦躁:
胤禛可以死,但不是现在,将来有必要,她甚至会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