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域收回手,车帘落下。
“回府。”
马车缓缓驶出清和郡主府侧门外的狭窄街巷,车身猛地一震。
下一瞬,车帘卷起,宴寻钻进了车厢。
“你怎么又神出鬼没的?耗子成精?”周域觑了宴寻一眼,没好气道。
他勉强也算是个身心脆弱的孤家寡人,好歹注意些。
宴寻反唇相讥,揶揄道“周少卿,我是不是耗子成精,尚未可知。”
“然,待他日,我家小侯爷和财神娘娘的儿女都能吟诗作赋了,你还是个老光棍儿。”
周域:会心一击。
“这么晚了,你特意寻本少卿所为何事?”周域自知嘴皮子上落了下风,索性言归正传,正色道。
除却对饮,宴寻素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宴寻一本正经“烧纸。”
周域略有些愕然,失声道“是本少卿理解的纸钱的纸吗?”
宴寻微微颔首:“闻悉那座宅邸惊现众多惨遭横死的尸骨,财神娘娘心生哀戚,特令我前来,代她悼念凭吊亡灵。”
“谁料,一来就好巧不巧的目睹了周少卿断情。”
“心中无风月,断案自然神。”周域白了宴寻一眼“是你这般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浪荡子理解不了的境界。”
顷刻间,笑容逝去,代之以一声长长的叹息,“此案颇为棘手。”“说不定,连我亦将身陷囹圄。”
“重则丢命。”
“若谢灼未曾离京,远戍北疆,我身上的重任也能略得喘息。”
宴寻竖起食指,轻轻的晃了晃“非也,非也。”
“周少卿,你小觑了财神娘娘。”
“小侯爷离京前,将上京城的大小事宜尽数托付给了财神娘娘。”
“你当清楚,此中深意。”
周域眉心微动,略作思忖,心念转动,顿时明了,郑重其事的问道“谢侯夫人可有吩咐?”
宴寻回忆般地娓娓道来:“财神娘娘曾言,观古之人心态,不屈从权贵以换取显赫地位者,实为少数。周少卿,便是这少数中的佼佼者。”
“周少卿性格刚毅,断不会卑躬屈节低三下四。”
“然而,若周少卿决心追查到底,务求水落石出,揭示真相,的确可能面临生死存亡的险境。”
“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言论都是糊弄鬼呢,越是当真的人,越短命,越死的凄惨。”
周域嘴角抽了抽“谢侯夫人,一针见血。”
“但,文韬武略的宴统领,能否直言重点。”
“此案的关键在贞隆帝。”宴寻压低声音“倘若,你既想查明真相,亦想保全己身,就得不动声色的逼的贞隆帝忍气吞声,不敢轻举妄动。”
“比如,让二皇子的这场火也烧的贞隆帝坐立难安。”
“百姓凭吊祭奠时,大理寺还是莫要拦了。”
“宣言案情一事,由我安排人去做,适当时候大理寺也可推波助澜一番。”
“该演戏时,就演一场戏。”
“该被刺杀时,就在众目睽睽下受次伤。”
“把阴暗面推至明面,便没有想象中那般不可捉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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