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本来还当听稀罕,毕竟富贵人家的生活谁不向往?可一直翻来覆去的炫耀,就有些过味了。
王寡妇见没人捧场,不禁又气又窘,她本来就自卑出身,深怕别人看不起她。眼见如此,脑子飞快转动,绞尽脑汁想了个别人不知道的消息:
“本来早该回来的,这不是亲家母请咱们去城里的茶楼喝什么茶,谁知却听到个大消息,说是南边啥啥地儿打起来了,哎呀,俺一听心里这个急啊,硬拖了一天,好懒打听清楚这事。”
她的话果然再次引起了旁人的兴趣。
孙月月最是急脾气的人。
“真的假的?”
刘二女分析:
“该是真的,你忘了刚抓过丁?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就去的南边?这他们才去几个月啊,真动刀动枪的……”
小陈氏提醒:
“还有七房的知言,走的时候不是也说去打仗?”
张裴氏:
“那哪能比?知言再怎么着也是个官,身边有人保着呢。自来打仗你看下面的人死的多,还是当官的人多?可怜那些被抓走的人了,你说要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家里人可怎么过?”
宋氏也插话:
“别人家俺是不好说,就那石窑家,他那后娘巴不得他死在外面,省的他回来和她带的拖油瓶挣家产呢。”
张秀英二嫂:
“这倒是!你说也怪了,石窑他爹就这么一个亲儿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有坏事不让继子去,让亲儿子去。他就不怕没人给他养老送终?”
张裴氏:
“怕啥?还不是被后婆娘哄着一心指着继子?也不想想人家连姓都没改,以后准保还回亲爹家。人家就是哄着他当冤大头,他还想着怎么不让外人说嘴,怕人说他待继子不慈。殊不知人早活成个笑话了。”
张知易媳妇:
“那就是个脑子不好使的,说他干嘛?没得气着自个。”
最要紧的是石窑都不在跟前了,打抱不平也没啥用。
“还不如说知言。你看你们,话都拐二里地外了。”
王寡妇点点头,两眼发光:
“话说回来,不是都说富贵险中求,你们说知言这回能升官发财不?要真的,咱们不是跟着鸡犬啥……哦!对了升天了?”
宋氏和孙月月撇撇嘴。
孙月月阴阳怪气的道:
“这谁说的准?要真升官发财倒是好事儿。”
她们可没忘了小姑子张贵英的事。
与此同时,张氏族学内,张知劲本来坐在书房里与郭大儒和张家善在谈天说地、谈古论今,下人却带着一个客人悄悄的进来。
“知孝,你怎么回来了?”
张知孝坐到火盆前烤烤火,喝了一杯茶水,又吃了几块点心,这才回答张家善的问题。
“出事了!”
张知劲三人吃了一惊。
郭大儒将手上的书放到书桌上,张家善坐直了身子,张知劲只盯着张知孝看。
他清了清喉咙,语气低沉又隐隐有些骄傲:
“知言……为国……捐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