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成婚那日我要把这白鹅绒羽毛染红做我的婚服……!”
“父亲……,母亲……!”
“尹跖钊……!你好好活着,等我回来,我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祖翁……!谢谢你!”
“啊…!”柏懿一下被惊醒,猛地睁开眼睛半天回不过来神,胸口好像被什么给堵着一样,张着嘴拼命的呼吸,可每次呼吸都是痛的!过了好一会才发现自己靠在闸口旁的一棵柳树边做梦了!醒来后竟一点不记得做的什么梦,里面的衣服早就被汗湿透了,一阵风吹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直到这时候柏懿才真正清醒,立马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捡起地上的竹篮子往家跑去!
枣红色的麻布斜襟短褂被洗的颜色暗淡无光,袖口,领口更是洗的发白,里面的白汗衫说白不白,说黄不黄。下身是一条褪了色的黑裙改成的长裤,裤脚被两根细绳给扎起来,跑起来就如同两只灯笼一样,一身粗布麻衣!柏懿年十五,排行老二!长姐柏琰,幼弟柏钰。
柏懿一路跑回村里,临近院子才放慢脚步,挎着篮子蹑手蹑脚的走到院门口,趴在半人高的院门上朝里四下张望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见院内空无一人,只有柏树下一堆还么有剥完的芡实,心里不禁长长的舒了口气!不多想推开门便走了进去!
“柏懿!”
柏琰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吓得柏懿浑身一颤!转过身胆怯怯地望了一眼自己的长姐!
“阿姐!”柏懿心虚地喊道。
你又去给那哑巴送吃的了是不是?”柏琰质问,柏懿不说话,摇摇头!
“你还撒谎!把篮子拿出来,别让我动手!”
望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柏琰,柏懿只是摇头不说话。
“你是不是也哑巴了?拿出来!”柏琰气急败坏冲着柏懿大叫,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向她身后的篮子抢去,柏懿连忙闪躲但也更惹得柏琰不快!力道不由得加重几分,姐妹二人就这样在院中扭打起来!谁也没想到柏懿一脚踩在一个未剥的芡实上,随即拉着柏琰一起倒在芡实堆上,重重的压在柏懿的身上。
“我的脸,我的脸,好疼!”趴在柏懿的身上,柏琰痛苦的喊道!两只手按在柏懿的肩膀上爬了起来,直奔屋内。凑到铜镜前一看,洁白的额头硬生生的扎了十几个深深浅浅的针眼!
夜水村位处下游,水源充沛,又因河里常年没有鱼的原因,村民们便在这条河里自行划分区域,各自种上了芡实!芡实成熟了直接卖给柏懿的外祖父— —杜廷帧!去年丰收,家家户户都有库存的芡实,现如今正是种植芡实的时候,种好后只要水源充沛就不用管它!所以村民才得有时间去处理去年的库存。经过一冬的阴干,芡实整个果实又硬又僵像个刺猬一样。果实外衣上的刺更是尖刃!
柏懿躺在刺堆上一动不动,也不敢动!整个身子好像都被芡实刺穿了!双手轻轻地摸索着,可是能碰到的地方都是尖刺!她没有喊疼,可眼泪还是顺着眼角滑落!柏懿试着抬起双手,刚抬起来,一个扎在手心里的芡实掉了下来。柏懿将手伸到眼前,鲜红血眼清晰可见!袖子上还挂着一个,另一只手还没来得将它拿走,一瞬间掉落砸在脸上滚落在耳边!砸的一张小脸揪成一团!一双手直直的僵在半空中,待脸上疼痛消失时柏懿才睁开眼睛,可她发现手上的血眼不见了!正当她感到不解的时候,柏钰走进院子,柏琰的尖叫声再次传来。
“二姐!”
“柏懿,你这个死丫头,你看……!”
二人同时说话,柏懿也不知道该先回答谁。柏钰率先上前,柏琰见状也知道轻重不在说话了!
“二姐!你别动,我拉你起来!”
“嗯!”
柏钰上前抓住柏懿停留在半空双手,用力往怀里一拉,二人正要摔倒在地的时候,柏琰眼疾手快的跑上前扶住了!
柏懿看了一眼柏钰,并没有露出一丝痛苦之情!低下头再次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真的一点伤痕都没有!
“柏钰!我……怎么了?”
“嫣儿!成婚那日我要把这白鹅绒羽毛染红做我的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