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李三娘愣住了,齐芷蝶和李母也是一脸震惊,不敢相信九娘竟说出要保胎的话来。
齐芷蝶又气又担心的低吼道:“九娘你疯了!留下这个孩子?你不要命了?你不想活了?”
面对齐芷蝶的恨铁不成钢,九娘用手绢优雅的拭干脸上的眼泪,看了一眼齐芷蝶后,用右手轻轻的抚摸自己尚是平坦的小腹,然后用坚定的目光看向李三娘,她笑了笑柔声说:“不怕三娘子笑话,我是幼时就长得好,我阿娘自我记事以来就看我不惯,在家吃的还赶不上看门狗。阿娘她本想把我养大再卖给出高价彩礼的人家,可谁知我十岁上阿耶跌断了腿,家里穷没银钱,阿娘就把我作价五两银子卖给了人牙子。”
“九娘,你还有我,还有楼子里的姐妹们......”
九娘听了这话,转头看着齐芷蝶安慰的抿嘴一笑,才回头对着李三娘继续说:“我因长的好,被妈妈看重,也过了段吃饱穿暖有人服侍的好日子。待得我十三那年,妈妈把我的初夜卖出了高价,我也正式变成了欢场女娘。”
李三娘听着九娘寥寥几句话来讲述自己的前半生,心里就想起了齐芷蝶在李家说过的那句话,莳花楼的女娘不容易,还活着的都是苦水里泡过好不容易趟过来的苦命人儿。
“要不是三娘子说,我早就想不起来自己第一次有孕时的样子了,妈妈给的那碗药太苦太痛了,我到现在也只记得痛。”
九娘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吃了一口才继续慢悠悠的说:“我今年已经三十三岁了,我那夜遇到了一个郎君,我第一次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是谁?九娘,他是谁?”
齐芷蝶打断九娘的话,激动的问。
九娘伸手拍拍齐芷蝶的小臂,才继续讲她自己:“不怕三娘子笑话,在那一刻我竟然奢想离了这楼子与他到乡间做一对这世间最平凡最普通的夫妻。”
九娘停顿了几息后,用失望的口气说:“然后他不见了,我已三个月未见过他了。”
李三娘和李母没觉察出什么特别来,只以为该是哪个负心薄幸的男子抛弃了一个曾经喜欢过的女娘罢了。
这世间的痴情男女还少么?
可齐芷蝶却是意识到了九娘说得时间点,半年前也是莳花楼原来的东家犯事,而让不良人趁势收缴了莳花楼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