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宁坐不住,一进村子就急不可耐地下了车,他在车外伸了个懒腰,目光往四周一扫突然咦了一声:“不得不说,月落坑这个名字还真挺形象的……你们看啊,这寨子四周都是高山,中间一口圆圆的水塘,不就是一个月亮落在坑里头嘛!”
我也下去看了看,不过很快我就被水塘边那一圈长得极其旺盛的木芙蓉吸引了注意力,此时它们正值花期,那远的、近的如一片片粉色云霞,在渐渐稀薄的斜晖中分外娇艳。
若有若无的花香也欲拒还迎地袭来,我感觉眼前莫名一阵眩晕,这美人般的柔情还真是让人难以消受。
钟峦很细心,见状顿时问道:“你没事吧,怎么脸色不太好?”
我摇了摇头,那奇怪的眩晕感又神奇地消失了,连忙道:“没事,可能真的有点晕车。”
她一怔,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将目光投向水塘对面:“那边好像是个祠堂,前面有片空地挺宽的,我们就在那里扎营吧。”
有老邱这个高手在,帐篷很快搭好了,等吃完晚饭天彻底黑了下来,不过时间还早,我们也没有那么快休息,索性围在一起聊了会儿天,钟峦抱着笔记本在火堆边写写画画一直没有开口,直到睡觉前才跟我们说了一下第二天的计划。
“明天我们分头去村子里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如果没有收获就扩大搜索范围,找找附近还有没有可能存在遗址的地方,我有种预感它应该不会离这里太远。”
她将笔记本合上,宣布会议解散:“大家早点休息,明天有的忙了。”
老邱经验的确很丰富,朝她一举手:“组长,还有个问题,咱们初来乍到也不知道这里到底什么情况,最好能安排个人守夜。”
钟峦思索道:“那咱们轮着来吧,今天我守前夜、徐飞守后夜,你和典宁等明天,这样大家都有足够的休息时间。”
典宁指了指我:“那他呢?”
“他有点不舒服,过两天再说吧。”钟峦面不改色地环视一圈,“怎么,你们有意见啊?”
“没、没、没!”典宁敢怒不敢言,一个劲朝徐飞打眼色。
见她又直接替我拿了主意,别说其他人我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不由出声:“我没事,你开了一天的车也累了,还是我来吧。”
她关切道:“别逞强,要是休息不好病倒了,我还得分心照顾你,你也不想看我这么累吧?”
除了在一边看戏的老邱,另外两位尤其是徐飞盯着我眼睛都快冒火了。
我在想如果我真答应了她,这哥们会不会玻璃心瞬间碎成一地,可惜我并没有那么恶趣味,硬着头皮摇了摇头:“谢谢你的关心,我心里有数,再说我一个大老爷们这点苦都吃不起像什么话。”
她遗憾地耸了耸肩:“那好吧,我先去休息,有事记得叫我。”
她转身钻进了自己的帐篷,我们四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说话,我实在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站起身道:“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我去附近透透气。”
我踱出营地,绕着水塘走了一圈,等重新回到那片空地其他人已经去睡觉了,我在火堆边坐下,往里面添了一把之前拾来的柴火,看着缓缓窜起的火苗忍不住出了会儿神。
我在渠城的住处已经算是城市里难得的僻静之所,但比起这深山之中的月落坑却差得远了,一时间我的耳边除了毕剥的火声,就剩下忽远忽近的虫鸣。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边的帐篷里传来响动,我原本以为是徐飞估摸着时间到了来接我的班,不料回头一看居然是钟峦。
我问她:“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时间还早。”
她笑了笑没有说话,探头往塘堤上看了一眼,最后指了指一张夹在两颗木芙蓉之间的青石长椅:“去那边坐坐?”
反正也无聊,我点了点头,她和我肩并肩坐下,目光随意一放就发起了呆,不远处一丛花枝轻垂水面,宛若一位揽镜自顾的俏皮少女,懵懂中透着几分婀娜。
“要是你真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