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泉煤矿就这样被不经意的发现,现在已经是天轮飞转的,苏北唯一的大煤矿,
见到煤矿的影子,黄石中不由的加快脚步,既有逃出胡三魔爪的轻松,也有开始新生活得盼头。
二兰子没想到小凤的事,出了这样的后果。她不住抹泪,既有对新地方的恐惧,也有对大山的留念。
她叹了口气,牛儿咱们找到你师大爷,帮忙找到和活干,让你爸下井挣钱给你买馍馍吃。
娘,我想吃糖球,在涧头集我就想吃。
黄石中笑了,爸会给你买……
话还没说完,就听二兰子惊叫一声。
一惊一乍的,叫长虫咬了。
黄石中喝道。
二兰子脸色发白:你看…那里有只恨乎在打踅!
少见多怪,涟泉山清水秀的能没有鸟?有鸟,就有抓它们吃它们的恨乎。
黄石中一脸不在乎的说。
二兰子人似迷瞪了,怔在那里迈不开步。
直到黄石中推了她一把,才从惊恐中醒来,走下九山口,向涟泉煤矿走去。
黄石中准备去投大师兄。
恨乎注定是二兰子的克星,到涟泉矿刚过到到一年。恨乎那巨大的阴影,果然笼罩了二兰子和小牛儿以后的生活。
他们苦生活才开始,因为,黄石中一年后在窑底回采的时候,踩空了的塘子,没有任何征兆,顶板就垮塌下来.而黄石中背靠的一根木头支柱,秫秸葶子样莫名其妙的折断了。
黄石中人刨出来的时候,几乎成了一滩肉泥,怎么都看不出个人形来。
人是用席一卷埋进乱葬岗子。
二兰子和小牛儿的生命历程的苦难,陡然变得悲惨凄凉,那生活不是叫过日子,是叫挨时光。生命的火苗,在盘旋吼叫的狂风吹辗下,随时都可能熄灭。
初到涟泉煤矿的第一天,挨傍黑的时候,黄石中连找代问的,总算找到了大师兄家。
煤油灯是明是灭的忽闪下,大师兄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五师弟。
虽然从师父去世,这有十几年没见过面,被师父寄予发扬光大本门绝学的师弟,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
没有过多的寒暄,简单的几句话后大师嫂子,就开始刮弄面缸。竭尽所能的为师弟一家五口,做起皆可能浓稠些的面汤。
看到师弟吃罢,抹抹嘴圪蹴在门槛上。
患了哮喘病的刘明起,弯腰缩背的,喉咙里像在拉风箱。他听完师弟逃难的缘由,幽幽叹口气:你也不要太灰心,人生路上谁能不经历几个坎几个坡的?只要人健在,就有希望,就凭你那一身本事,咱哥俩在涟泉煤矿站住脚,还是没有问题的。
大师兄人还是那样瘦削,人黄不寡瘦的,身体很不好。只是他的眼睛倒是分外有神,黄眼珠发出炯炯的光。加上他一直蹲在桌前的凳子上,呼噜噜的吸着水烟袋,很像是一个耐心十足,等待逮老鼠的老猫。
师兄的家面积不大,墙是土坯垒的,屋面铺着茅草,门槛则用块青石板挡着。
师兄自家五口人,加上师弟的全家,女人们睡在床上,男性铺上芦苇席,正好睡的下。
大人孩子累乏了,头挨着枕头就都睡着了。
师兄和黄石中心里有事睡不着,干脆披衣坐在门槛上商议商议。
师兄喟叹一声:地方太小了,让你全家委屈了。
师兄千万别说这样客气话,要不是找到你,我们一家今天还得睡露水地?师兄,当务之急,明天能帮我找个住的地方,找个活先干着?
黄石中急切的说。
师兄抬眼看看他:房子的事好办,明天找个地势略高点的地方挖个地坑,然后用玉米秸高粱秸的打个窝棚子先住着。等保甲手续和良民证都办好了,咱们再和泥拖土坯盖房子,从外地刚来的人都是这样。
这时的涟泉煤矿,已经被日本人占领。
见黄石中点点头,师兄眯着眼睛:这里不是乡下,可是日本人的天下。干什么都要小心,弄不好挨顿打是轻的,要是弄进宪兵队,不死也得扒层皮。
黄石中在自己的腿上狠狠擂了一拳:这些小鬼子不得好死。山东老家那里也有,大多住在大城镇,不时的下来扫荡。前一时期,涧头集让日本人杀了好几个人,说是游击队,是毛猴子,妇女也叫祸害了几个。
黄石中在涟泉区的煤矿,如何生存下去?
要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