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询问,臧向婷哇的大哭。
父亲脸黑的不见一点光亮:娘的※,敢不要我的女儿?明天我去找,老子扛枪流血拼命的时候,他们还包着尿褯子唻!
父亲过问后的第三天,臧向婷就接到了录取通知。
臧向婷高兴不起来,琚清婉没接到录取通知。
她搞不清是否顶掉琚清婉名额,去市文工团虽然高兴,心里总是涩涩的,很难再见琚清婉。
郁煌言对臧向婷的行为很是不屑,挖朋友的墙角!哼,不是好鸟!为琚清婉打抱不平,终其一生没和臧向婷再打过交道。
事实上,以后的人生路,踩着他人肩膀的事多了去,这就是竞争。不过那时的竞争,还不是丛林法则那样血腥。
终生,郁煌言永远没有了臧向婷这个朋友。不知什么原因,臧向婷也永远的从琚清婉的生活中消失。
你瞧,郁煌言傻不傻,琚清婉是你的什么人?干卿何事?
才进十一月份,天气太冷,天一抹黑,矿工宿舍路就见不到人。
小区很窄的水泥路,在稀稀拉拉几盏昏黄的路灯下,深邃悠远。
几片枯叶飒啦啦悸动,增加着夜的凄凉。
门笃笃敲响,琚清婉站在门口,眼睛四处环视着。
郁煌言茫然打开房门,眼前乍然一亮,脸上像照上了舞台聚光灯。
琚清婉低着头站在门口。她手指搅着衣角,微低着头。屋里散落出的灯光,照射的窈窕身影瑟瑟发抖。
六十年代末的矿工家属宿舍内的路,狭窄坎坷。
郁煌言的父亲大小算个知识分子,是共产党解放后培养的,居然有套三居室的房子。
家里人睡了,他可以在自己房间约会。
唵,在那个年代,这个条件很令人羡慕吔。
这是琚清婉第三次到他家里。
她独自来的,臧向婷已去文工团报到。
这些天琚清婉一直形单影只,在教室总好趴在桌子上。
屋顶垂着十五瓦的灯泡,灯线斜斜的扯到桌前,桌前形成席大一片昏黄。
我是来还书的。
琚清婉说,把三家巷、《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轻轻放在桌上,和郁煌言分坐在桌子左右。
她神情落寞,眼帘很少抬起,不时摆弄着手指、绞着衣角。
郁煌言尽量探头,想看清她脸的表情。
见郁煌言靠近,琚清往后撤撤身,身子仰到了光影的边缘。
看到郁煌言迷惑的紧盯自己:你前天看电影了吗?
琚清婉问的是,阿尔巴尼亚电影《地下游击队》。当时除了样板戏,公开放映的电影不多,少年人有几个会放弃这机会。
看到郁煌言点头。琚清婉唇纹八字形皱起“我想唱电影里边歌给你听?
见郁煌言点头。
她轻咳一声,低低的唱到:赶快上山吧勇士们/我们在春天加入游击队/敌人的末日就要来临/我们的祖国即将获得自由解放……
她真的有歌唱天赋!
看到郁煌言两眼发直,她一笑,提高点声音,又唱了一遍。
唱完第三遍,看到几乎傻了的郁煌言,这次她笑了。是她本来原有的笑,少女天真活泼明媚的笑:无怨老师喊你傻子,你真傻了!
寒风在空旷的宿舍区奔跑嘶叫,任性的拍打着屋瓦,撕扯着用来遮风挡雨的牛毛毡。
琚清婉幽幽怨怨叹声:快十点了!明天还得上课,我这就走。你喜欢看书,我有一本叫《白鲨》的小说,是文革前留下的,我会拿来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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琚清婉是缩着肩走的。寒风在她身前身后旋转、呼啸,天气凉的很啊。
她走的很快,连头都没回。
寒风中,送行的郁煌言瑟瑟发抖的傻傻站了很久。
远方,她回了次头。
眼睛在暗夜里,犹如绿色的流萤。
这是,在校期间郁煌言唯一的一次,和琚清婉独自相会。没提一句情爱,没碰一根手指。
琚清婉啊,琚清婉,你唱过的歌也许早就忘掉了。你没觉得什么,可是你把郁煌言放到了井底下,隔断绳索你就走开啦。郁煌言以后的人生天空里,回荡的都是你那天浅吟低唱的旋律。你拿走了他今生快乐,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痛。
琚清婉根本就没表示,更别说承诺过什么。
郁煌言就是为了这次普通平常的,短短见面,竟然呆呆乜乜了几十年。
后来,郁煌言多次想啊:我当时多傻呀。就像清澈河水里的小鱼,倏忽间啄食一样,用唇轻轻碰一下碧绿荡漾的水草,也许人生就会改变了方向。
这个傻瓜呀,他竟然把琚清婉当作自己的初恋。
第二天,郁煌言见琚清婉到校时,她的两只眼睛有些红肿。
郁琚清婉那晚走后,如同换了一个人。
再没和郁煌言说过话,甚至连正眼都没瞧过他。
即使走个面对面,也总是眼睛看着地面,或是脸转向它方。
看来她扫去了心里的雾霾,对其他同学亲热、礼貌,有时说说笑笑的。
她依然那样出众出色。
琚清婉渐渐在郁煌言面前淡出,但她的影子缠绕了郁煌言一辈子。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