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顿接着她的话头说:“这些野马漂亮又敏捷,可是如果野性难驯,不能听从命令,我们要它也没什么用。”
朱利尔斯听到他们的交流,在思特拉斯学习的经验在脑海中立刻编织出了一种可能,不过他想起这两位对于自己人还算实诚,还是决定直言相问。
“你们不是在借马匹的话题暗讽我吧?”
“怎么会?”唐娜说:“你又不算漂亮,还长着绿头发,看起来真古怪。不过比莫里斯先生老实。”
“倒还算有用。”克雷顿说。“也比莫里斯先生有用。”
陌生的名字出现了两次,男巫皱眉。
“莫里斯是谁?”
“一个喜欢欺骗女人感情的混球。”唐娜说。
朱利尔斯的眼角抽动起来,他确信自己还不至于与这种人相比。
“其实你们可以不用那么实诚,我好歹是客人。”
“我没有想到你居然还以客人的身份自居。”克雷顿的身体在马背上微微起伏,抵消着马背的颠簸。“我以为你至少算个合格的合作伙伴——只要你别像今天这样自作聪明做出蠢事,那么我还是愿意给你比普通客人更高的尊重。”
他们被楚德·奥斯马尔丢进仙境后,朱利尔斯也没有选择独自逃跑,而是留下来处理后续,还继续照看了玛丽·艾塔一阵子。
克雷顿不得不承认,朱利尔斯作为同伴是合格的,他有责任感。
这份包含诚意的话语让朱利尔斯的心中也不禁有些感动升起,不过他很快又想到一种可能,顿时警惕起来。
“但是你还是欠我181镑。”
这个人没救了——克雷顿这样判断。
“等等。”他忽然将马停下。
“怎么了?”两个巫师问。
“我得先检查旧信箱,你们先走。”克雷顿说,他有些生意伙伴还没有被通知到他搬家的消息,所以仍然会向这个旧的
朱利尔斯没有犹豫,直接骑马离开,唐娜则留了下来。
“我也想回去看看。”她这样说。
那个枪鱼街的宅子给她留下了不少好印象,她想回去怀旧一番。
二十分钟后,他们抵达了旧宅前,两个骑手渐渐放慢坐骑速度,他们的眼神扫过旧宅门口,那里竟有一个拜访者。
在门口的踏垫上,一个穿着黑色修女袍服但没有戴头巾的黑发女人正站在那里,她的长发在脑后盘起,扎成一个简洁但优美的妇人发髻。纤长的身影背对着他们,对着棕色的木门抬起手,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敲门。
尽管只能看到这个女人的背影,但克雷顿和唐娜都在一瞬间内认出了她的身份。
克雷顿下马的动作变得轻柔,唐娜则动弹不得——她几乎不敢呼吸了。
克雷顿·贝略慢慢地走到女人的身后,心情复杂()
地呼唤她的名字:
“翠缇丝?”
黑发女人快速地转过身,她也戴着墨镜,宽大的发髻和额头两侧垂下的两缕卷发让她的脸有些显小,墨镜下露出来的脸还能看出几分美丽,但阴郁的气质却令人难以接近。
就像一条端庄的眼镜王蛇。
看到克雷顿,她什么话也没说,眼神径直绕过他,严厉地看向了自己的女儿。
“唐娜,你怎么敢一个人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