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金麓王朝权贵阶层的女人,她们的力量来源于母家和夫家,母家也不会为这等小事替她报复夫家,何况她的夫君是金麓王朝的皇族。
于是,被背叛的愤怒,无法朝王爷发泄而去,便全部倾注在了玉昭霁的身上。
玉昭霁神色中看不出一点痛苦:“其实,我反倒要感激她,是她让我自小便清晰地知道我自己的目标,使得我没有被温水煮青蛙,被虚假的温情所蒙蔽。”
玉昭霁先推心置腹果然有效,希衡听见这些,回答:“无论你是否经历这些惨痛的过去,你都是天上翱翔的鹰,而非摇尾乞怜的狗。”
玉昭霁眼中的野望太深沉,绝不是惨痛经历就能导致的蓬勃欲望。
而是,他本身就有。
“可法师你不是。”玉昭霁说。
他收敛了眉目间勾人的艳色,一本正经:“法师的信息,有许多都呈在我的案上,法师是从小就被进献给皇帝做炼丹材料的童女之一,家境不好,命途多舛,这些年的颠沛流离,对法师来说,应该很辛苦,可我听法师言辞达雅,满口文词,足可见法师很注重个人的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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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这种人,不会有太强的杀意,太重的、朝外的野心。”
有的人喜欢踩着一切,达到世俗的巅峰。
有的是则喜欢专注自己,问心、问魂、问意,再问宇宙自然。
前者是野心勃勃的阴谋家,后者是洞悉一切的思想家。
玉昭霁偏向于前者,希衡更像是后者,所以,当希衡都要拿起剑造反时,的确说明她的遭遇恐怕世所罕见。
希衡也确实觉得,朝玉昭霁说一说也没什么。
他说得没错,诉说,不能改变过去,但是能安抚过去。
希衡道:“我的遭遇其实也很单调无聊,和这乱世大多数人的遭遇都一样,只是那些人没有熬过去,死了,如果他们熬过去,就会成为我。”
从某种角度来说,希衡认为她心中的杀意,来源于诸多亡者的恨意。
“我被进献成童男童女炼丹那会儿,我只是在心底谩骂皇帝不仁,我想着,如果天底下能换一个皇帝来做就好了,皇族有这么多人,为何偏偏要一个这样的人来做皇帝?”
希衡看似是反问,其实没有一丝一毫疑问的语气。
“后来,我碰见了我的……师父,也许我应该称呼他一句师父,因为我的白云道法术都是他传授给我。虽然他只是拿我当修炼禁术的试验品。我的这位师父,天资很高,他活了起码三百岁。”
玉昭霁在听见三百岁时,微有讶异。
因为那位清风道的国师,目前都只有一百五十岁。
而且,清风道国师能够用丹药,将已经六十多岁的天武皇帝仍然维持在四十多的外貌,这在京城权贵之间,已经是真正的神乎其神。
否则,天武皇帝也不会把清风道尊为国道,把他尊为国师。
可希衡说他的师父活了三百岁,而且是,起码三百岁。
玉昭霁:“那他为何不去京城?清风道和白云道向来不和睦,自从清风道被尊为国道之后,天下大肆围捕白云道道士,可一旦他成为国师,清风道和白云道的地位就会颠倒。除非他……”
玉昭霁沉吟,希衡点头:
“对,他根本不在乎白云道,他的最终目的是成仙、是长生,一个想要长生的人怎么可能在意其余尘缘?反倒是清风道国师,他所图的是权力。”
其实白云道的各种攻击类法术以及丹药典籍,都比清风道要高一截,连道法典籍都更加完备。
清风道国师下大力气围杀白云道道人就在于此,他想要白云道的道法典籍。
而白云道呢?根本没有清风道那样自上而下拧成一股绳的团结,白云道的道人们有本事的很多,但是他们各自为政,都想着成仙,深恨天武皇帝抢夺长生丹药的原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