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帝倚靠在主位椅子上,转动手上的玉扳指,面色沉静如水。
“曹贵人,你继续说。”沈皇后看出景文帝的不耐,她状似不经意一手拿着手帕攥紧无声敲在另一只手上。
提醒曹贵人,适可而止。
曹贵人入宫起不过承宠两三回,陛下便病了。
她了解皇后的程度,比了解陛下多多了。
“不成想明姑娘竟然说妾身父亲都死了,不好好处理丧仪问陛下处理结果,还有闲心管她,真不愧是罪臣之女,不忠不孝。”
“陛下,妾身父亲之罪尚无定论,谁知是不是有心人看他横死,故意什么罪名都往他头上扣?怎么就被称是罪臣呢。”
“况且祖父是舍身救过先帝的人,曹家满门忠心天地可见啊,她却说曹家不忠,这是何等的侮辱!”
“父亲之死妾身悲痛万分,曾跪求陛下查明真相,如今真相快浮出水面,妾身谨记后宫不得干政、也相信陛下圣裁,故而没有再烦扰您。”
“怎得到明姑娘嘴里就是不孝了?”
“明姑娘还暗讽父亲死得活该,妾身也不得善终,真不知妾身与父亲犯了什么大罪,让明姑娘这般厌恶诅咒。”
曹贵人语速飞快但字字清晰,她早已经想好怎么说了,腹稿打了数次,自然详熟。
景文帝摩挲玉扳指的手一顿。
想到明媚儿看到曹德海画像时,眼里明显划过的震惊和厌恶,又想起册子里她曾多次和曹德海有过情事。
也许其中另含玄机,她与曹德海有仇也说不准。
所以才一听说他死了和罪名的问题,忍不住来恶心奚落其家人,也就是曹贵人。
她胆子大得很,还敢欺君罔上,这倒也像是她会说出来的话。
“然后呢?”他语气平淡毫无感情。
这态度让曹贵人摸不准脾性都有点想打退堂鼓了,难道是她说得还不够过分?
再怎么说明媚儿也是冲喜的最佳人选,他会不会偏袒?
曹贵人又掖了掖眼角道:“然后妾身怒火攻心,罚了她掌掴十下,谁知她不服,竟然和妾身扭打起来。”
不管陛下偏袒不偏袒,她这一步棋都是要走的,不然明媚儿若是恶人先告状,她不好解释。
“服侍的人呢?”沈皇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