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我们都想弃城而逃,可东南西北七个城门,虽然都大敞着,但谁也出不去。老天爷是故意要将我们关押在这城中的极寒地狱,谁也休想出去。”
顾飞舟一时急了:“怎会有这等事!”
他一踏步飞出门去,三两下便来到方才进入的城门,一脚正要踏出,便被弹了回来,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又飞身而起,越过城墙想要从天上出去,可那结界不知多高,再次将他弹了回来。
如是再三,虽然他不信邪,但这邪事依旧发生在眼前了。
他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这不是幻术。
他一脸沮丧地回到中年家里。
中年正用杯子盛了雪水,在炭火上烤化。柳棉棉将胡饼掰碎了,放进水里,做成面汤,给孩子嘴里喂。
这已是没办法的办法了。好在,孩子喝了面汤,命算是保住了。
“还未请教郎君尊姓大名?”
“贱名何足挂齿,你们叫我具富国好了。”
“具姓可不多见。你在高昌,一个人住吗?”
“哦,家中人先后几年都亡故了,目下无田无产,只这一处老宅,故而也未得婚配。一人便这样过下来了。”
说完,具富国神色有些忧伤:“也不知老天爷何时才能开眼,解开交河城的冻患。”
当晚,几人就在具富国家里借宿下了。
夜至三更,顾飞舟起身出恭,刚要推门,忽然借着月光,看见屋里不见了具富国。云玲、柳棉棉抱着婴孩,睡得正香。那具富国原本在他自己的床上,可如今连棉被带人,都不见了。
难道他也去小解?
顾飞舟等了一阵,不见人回来,终于按捺不住,小心地推门出去。正要往茅房迈步,忽然被一阵光灼了眼睛。
那光源来自伙房后的一处土坡,也不知是什么物事,竟能在暗夜之中发出如此稳定明亮的光线。
顾飞舟悄悄绕过伙房,躲在墙后,偷偷露出个头去。
这一看之下,那光源竟然灭了,一个人影突然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