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万能的“掐鬼穴”法

我观察了这瞎子一阵之后,问送他来的人:“他这是怎么啦?生病了?撞鬼了?还是在哪儿惹上事了?”

骑着三轮小货车的师傅抹了抹头上的汗:“他这样子闹了有几天了,我们看着都是说遇上事了,估摸是遇着撞客啦,所以送来让张师傅给看看。”

张九炎判断一个人是否撞邪、撞的什么邪的方法有很多,比如摸脉、看眼睛、看手掌等等。跟着张九炎时间长了,我也会一些初步断定的方法,但我只会万能的掐鬼穴法,也就之前有过的掐中指根部。

于是我对送邓瞎子过来的几个人说道:“你们用大拇指和食指掐住他的鬼穴,就是他左手根部一节的两侧,如果跳动感很强,那就是有邪祟在作怪。”

在他们看过来的眼神中,我超级自信地点了点头。可能因为我是张九炎的小助理吧,他们大概以为我也会点儿什么,都对我话深信不疑。

于是那几个送邓瞎子过来的人,赶紧去拉他的左手,想摸摸看症状和我说的符不符合。谁知道去拉邓瞎子手的人都还没挨着他呢,就被瞎子一巴掌给打下去了,脆生生啪的一声,听着都觉得生疼。

果然那人的手背上立刻肉眼可见的出现了一个红色巴掌印。去帮邓瞎子摸指根的人也怒了,一招手又上来俩人把邓瞎子两手给钳住,使劲给他摁着不让动。邓瞎子恶狠狠地瞪着那几个人,就跟发他那眼神看得见了一样,而且从他表情上来看,一松手他就马上要扑上去咬人两口的样子。

我在旁边看得直乐,这闹事的那东西还挺有意思嘛,这打人还选这么刁钻的角度,打出去的力度是够够的。看那出手的果断程度,怕是个生前打人打习惯了的。

我正看着他们闹得一团觉得有些好笑呢,张九炎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我正指挥他们给瞎子检查是不是撞邪了,不过瞎子很不配合,他们正给他强行检查呢。”我答道。

“强行检查?”张九炎看了我一眼,“你让他们怎么给他做检查?”

“掐他中指啊,不过这东西豪横得很,不配合还打人。”我用下巴点了点邓瞎子那边正忙成一团的几个人。

看到张九炎出来了,那几个正在按瞎子的人都停了下来,几乎同时向他问候道:“张师傅好。”

我在一旁看得直羡慕,看来张九炎在群众中是真的很有影响力啊。他倒没管我这些小动作,走到邓瞎子面前,盯着他看了一会:“大婶子,您来都来了,要不咱进去谈谈?”

大婶子?这邓瞎子分明是个男的啊?喔,对了,张九炎应该是在和这邓瞎子身上的阴魂说话。既然张九炎称她为大婶子,那看来现在在邓瞎子身上的,应该是位中老年的妇女。

邓瞎子那么瞎的眼睛,此刻就跟能看见似的,他先斜着眼睛瞥了瞥张九炎,又转过头看了看其他人,然后幽幽地叹了口气。

我与他隔得距离不算近,我却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老婶子气息,这股婶味再搭配上邓瞎子的那张脸和他的身形仪态,真的是辣眼睛啊辣眼睛。

跟了张九炎这么久,这些阴魂闹腾也好,仙家找事也好,都是有诉求的,要不也犯不着闹了不是?就像今天那位大婶子能在瞎子身上来到张九炎这里,明知道张九炎搞这一行的她还来,肯定就是想谈条件。不然直接带着邓瞎子跳河就行了呗,还半推半就地费这个事过来这里干什么?

果然,这大婶子环视在场的人一圈之后,扶着骑三轮货车司机的肩膀扭扭捏捏地下来了,然后扭一扭地走进了张九炎的办公室。

张九炎掏出烟盒给送邓瞎子来的那几个人一人发了一支烟,对他们表示了感谢。因为张九炎的客气,那些人都高高兴兴回去了。

我们进去之后,就看到邓瞎子也可以说是在邓瞎子身上的阴魂,那个大婶子正坐在沙发上抹眼泪,却在流泪的间隙又流露出气呼呼的表情。

我有些好奇,于是悄声向张九炎问道:“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问完之后等了半天没人吭声,我转眼一看,张九炎眉头紧锁,一直紧紧盯着邓瞎子看,然后他闭上眼睛又睁开,还是一直紧紧盯着瞎子看。

“什么情况?你这是什么表情?”我感觉事情好像有些严重,心里不免也跟着忐忑起来,“这邓瞎子身上是有多重的孽债吗?处理起来很棘手吗?这什么大娘不会是他杀的吧?”

张九炎沉默半晌后,转头对着我:“当然不是,你不要胡思乱想。因为我刚刚见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师父给我打了念儿,让我看到在他身上的阴魂是个大婶子。刚刚我们进来的时候,师父只告诉了我说一句‘这事要她愿意开口才能管,不然你就不要管’之后,就不给我感应了。”

“啊?什么意思?师父是个什么意思?”我似懂非懂的,合着这是师父不让管,还是怎样?

“我刚刚脑子里才转过一个想法,如果师父不给感应,无法沟通的话,那我就用道家的方法把那阴魂逼走。谁知道师父又打了个念过来,说是别用道家术法,在这件事上这些术法太强硬,要她不愿意我强行担这因果对我也不好。”张九炎把视线放回了瞎子身上,口中一直在给我解释着。

“如果不能用你道士的方法给他驱鬼,师父又不给你打念的话,那你还能和那阴魂沟通吗?”我顺着张九炎的眼神,也在观察着这个邓瞎子。

此刻那邓瞎子正坐在小货车的后面,盘着个腿,跟很多东北朋友在家炕上的造型一模一样。邓瞎子脸上的表情要多傲娇有多傲娇,他的脸色要多阴沉有多阴沉,跟个多事、多话、又好挑事、还难相处的老婶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