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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的事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谢见微也听到了风声,但即使她知道,也是束手无策。
唯一能做的,也只是日日在佛堂祈求父兄能够平安。
她操心得太多,受了风寒,病了半个月才好起来,但仍有些咳嗽。
这天,毓秀热了药回来,中途侍女来报,说裴温回来了。
谢见微忍着苦喝了药,哑着嗓子说:“让他进来吧。”
裴温走进屋中,先行了个礼,随后说道:“夫人,小姐和少爷的灵位,谢家已经备好了,夫人打算何时落葬?”
谢见微一时恍惚,声音沙哑:“明日吧……我记得黄历上写是个好时候。”
她声线带了三分哽咽,垂下头眨了眨眼睛。
外头已经黑了天,还有两个时辰便要宵禁了,谢见微心中忽然涌起一个念头。
扭头对毓秀说:“去准备些纸钱粮,随我出京一趟。”
片刻后,谢见微裹着斗篷上了停在侯府后门的马车,车夫驾着马驶离了皇城。
很快,马车就到了山脚下。
谢见微吩咐车夫在山下等着,只带着毓秀和裴温往山上走去。
天色很暗,毓秀提着灯笼,时不时提醒谢见微小心脚下。
“咳咳……”
四周很静,除了山雀的叫声,也只有谢见微细微的咳嗽声。
三人翻过一座小山坡,不远处的竹林近在咫尺。
夜半三更的,略微有些骇人,仔细听,似乎还有细小的动静在前方响起。
伴随着他们走进,声音更明显起来,微弱的光照亮了一个小坑,坑里扬起土来。
谢见微眉头微皱,给裴温使了个眼色。
他悄无声息地上前,很快从坑里抓出来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夜行衣,惊叫连连,“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毓秀扶着谢见微上前,看了眼被挖出棺椁的坟坑,厌恶地说道:
“我们还要问你是谁!为何要挖这里的棺材!”
“我……我是这家人,我、我想给我家人,挪坟怎么了!”
谢见微淡淡道:“按北越律法,盗墓者死。裴温,把他押上,待会儿送去官府。”
盗墓贼瞪圆了眼,苦着脸求饶:“夫人、夫人我错了,你、你放过我吧夫人!”
谢见微充耳不闻,继续往平安如意的坟头走了过去。
盗墓贼跪在地上求爷爷告奶奶,直说自己是第一次干这个。
毓秀扭头冲他呸了一声,“这么熟稔,还敢说第一次!你骗谁呢!你分明是一直在这附近盗墓!”
裴温心头一动,将盗墓贼按压在了地上,喝问:
“说!你有没有碰过前面那个坟!再不说实话,我直接拿你去刑部大牢!”
谢见微已经走到了坟边,听到这话忍不住转过身,眉头皱得死紧。
外边的坟一向不安全,万一她的平安如意也被这些人惊扰过清静!
盗墓贼吓得抖似筛糠,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哪里还敢隐瞒。
“没有啊夫人,小的绝对,绝对没碰过那个坟啊!”
毓秀:“真的?你这种人,看到时常有穿着光鲜的人祭拜那个坟头,会忍住不盗!”
“姑娘你说什么啊,那个坟头,每年也就一对穷夫妻来祭拜,祭品还是些干馒头,连个好菜都没有。有什么好盗的啊!”
盗墓贼:“我在这儿转了五六年了,那个坟下葬的时候我就看过,里头空落落的啥也没有,也不值得盗啊!”
谢见微僵在了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瞬间凝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