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老实倒是省了傅意欢的事,他走上前问:“是忠义公府的人让你画的?”
“是!是!彭少爷与我是旧相识,我曾给他画过几幅画,我画得快,他前几日找我让我帮他画几十张人像,说事成后给我一大笔银子,我就……我就画了……”
谁知没过几日,他那张画像就引起了轩然大波,画师怕得要死,担心被太子府找上门,便一直躲在花娘的房间里。
傅意欢冷了眼睛,沉声道:“他有没有说过,那张人像他是从哪里得来的?”
“没有,他只让我画,别的什么都没说。”
柳枝在一旁瑟瑟发抖,若知道有今日,她死也不会收留这个男人。
“这事儿和我没关系!我、我能不能走了?”
傅意欢扫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柳枝如获大赦,逃也似的跑向门口,傅意欢拧着眉,忽然道:“慢着,回来!”
他突然想起云晏说的那句话,这几日在查画师的消息,那个叛徒的事情他还没查清。
傅意欢取出另一张画像,递到柳枝面前,“见没见过这个男人?”
柳枝扫了一眼,赶紧摇头,过了几息她又犹豫道:“有、有点眼熟。”
“认真看!”傅意欢把画甩给她。
柳枝在花街这里混了很长时间,和这些窑姐大部分都熟。
她颤颤道:“好像……好像在兰香身边见过这个人。是兰香的熟客……不过很久不来了……”
“兰香,兰香是街尾花巷的人。”
傅意欢懒得再挪个地方,吩咐侍卫带柳枝去认人,把兰香带回了花楼。
兰香看完画像,泪如雨下,“我认得他,是高昌,他现在人在哪里?他为何不来找我?”
“人已经死了。”傅意欢挺直了背脊,他有预感,从兰香这里能问出他想要的真相。
“他是被人害死的,我在找害他之人,他见你的时候可跟你透露过什么!”
“果然,果然如此。”兰香捂着脸哭了起来,“前不久他来找我,一脸愁容,我问他什么他也不肯说,就说以后可能不能再来找我……他给了我一个包袱,说让我拿着那些银子赎身……”
很明显兰香对那人动了真情,并未离开花巷,侍卫把她的包袱取了来,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了桌上。
傅意欢一一翻过,大部分是他府里赏赐的东西,还有一些明显更珍贵些,他一个侍卫是绝不可能拿到的。
傅意欢从最底下找出一个小金碗,他翻过碗底,那上头刻了个印章。
是个潦草的胤字。
傅意欢牙关紧咬,金碗在手里慢慢变了形。
胤王的亡妻是忠义公府夫人的姐姐,这就对上了。
胤王,他的好皇叔,看似芝兰玉树云淡风轻的闲人,竟包藏着这等心思!
傅意欢命手底下人料理好柳枝这几人,便气冲冲的上了马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