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方看到火力明显减弱,立时组织了一个小分队凶猛的自村子东南边直冲过来,快速欺近,危险迫在眉睫。
战士肖振海吼道:“跟他们拼了!有种的跟我来!”一语未毕,一手提着着上了刺刀的枪,一手按着齐胸高的石头墙,纵身跳出。排长殷延铸几乎同时跃出。
其后数个战士吼着:“拼了!拼了!”依次跳出,直向鬼子兵扑去。
刺刀闪亮!
刺刀闪红光!
血肉纷飞,吼声破天宇!
机枪手王华堂嘶声道:“快!压住后面的鬼子!”
说话没耽搁他的机枪快速鸣叫!
他的机枪压着鬼子的后续增援人员。前方冲过来的鬼子无以为继,被孤立在了前方。
二班长李明生强忍着痛,手颤抖着瞄准!瞄准!再瞄准!好!扣动枪机!眼见着那个挥着指挥刀的鬼子军官倒在了自己的枪下,李明生脸露惨笑,身子歪倒,软下来,再也没能起来。
突进村的十几个鬼子兵,在战士的枪声和刀锋之下死的死,残的残,余下的四个魂飞胆裂,惨嗥着抢路而走。
单立璞破口大骂:“龟孙!我让你跑!”
两颗手榴弹飞出!
“轰!”
“轰!”
两弹相继而响,血肉飞处,再无一个活口。
中队长丁桂雄恰从三排处巡视过来,目睹了这个过程。
枪声暂歇!
肖振海与另一个战士抬着殷延铸的身子进入院子,浑身血肉模湖的殷延铸,强睁着眼,看了看蹲在他身前的丁桂雄,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终没能发出声来,眼中的光茫渐黯,终究长眠!
丁桂雄伸手合了他的双眼,再站起来时,眼下已是挂泪:“同志们!准备继续战斗!”
丁桂雄扭头向着西北方向看了又看,面无表情,可心中却是焦躁异常。
三排长邵泽生有些不满,语声燃火:“二排呢,二排怎么还没动静。”
丁桂雄无语。
“好,来了!”有人喊道。
大家看时,却是通讯员李继德!
李继德跑过来,喘着粗气,正欲说话,丁桂雄一眼见到他左臂上缠着毛巾,浸满血渍,抢先道:“怎么!伤了!怪重!”
李继德:“村……村……村东北,有敌人,射击……我……,
丁桂雄:“二排呢?”
李继德:“二排……,二排,撤了。”
“撤了?”丁桂雄身有边的几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邵泽生满脸的失望与愤怒:“撤了,撤了……,怎么能这个时候……,二排长,他……”
丁桂雄沉声道:“别说了!”
显然语声中带着些怒气,但同时又有一种坚定在里面。
邵泽生等人立时住了口,一个个相继离开。
丁桂雄深深吸了一口气,脸微微仰起,看看天,闭上眼,低下头,又看看天,心中实是纠结不已:“这都四个了,这样打法……,不行不行!撤?来不及了?”自己摇了摇头:“撤的结果只能成为鬼子的靶子,绝不可以。只能守,这样守,绝不行。对,进杨家圩子,有院有炮楼,居高临下。”
想到这儿丁桂雄眼睛登时发亮:“对,杨家圩子。”
这个想法刚出来可立时又有了愁事:“鬼子可是有炮的啊,炮楼成吗?守得住吗?而且杨家圩子那是个弹丸之地,鬼子的炮弹向里撂,这可不好对付。如果不进杨家圩子回旋的余地大些,一旦进去,那就只有死守了,只能得待援兵,援兵不到,敌人就是硬困也把我们困死了,就是吃喝也无法解决,更别提什么子弹了。”
想到子弹,丁桂雄的脑子登是就“嗡”的一下子:“没有子弹,凭什么守啊?”
丁桂雄又摇了摇头:“……,不去,这伤亡数字谁能承受得了。进,至少还有援兵这个希望,不进,一个个也只有战死,我丁广英如何对得起父老乡亲,就是黄泉路上此心也难以安生。进,至少还有生还的希望,那就进吧……”
丁桂雄咬咬牙,大声命令:“退守杨家圩子!”
院子一般是四方形,杨家圩子自然也不例外。
圩子中间东西一道墙,隔大院为南北二小院;南院青砖瓦房,是主人的居处,北院系长工居处,另有牲畜房;墙体一人多高,大门东向;院墙四角各一个炮楼,大门北侧有一个炮楼,重点护卫大门,南院另有一个炮楼,重在对院主全家的守护。自炮楼的布局看,显然院主杨德本是花费了一翻心思的。炮楼清一色的砖石结构,皆为二层。
在乡村当中这样的布设不能说是最好的,但对于防御寻常土匪已是绰绰有余。
但对于枪炮齐全的日本正规军,这种防御体系能行吗?
丁桂雄心中没底。
全体三中队成员心中没底。
可是,他们还有更好的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