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你以为呢?”朱木石转过头来,看了看李燕高。
李燕高眉峰微皱,略一凝思:“至于汉奸也有几种类型,这第一种呢,是想得到利益者,或者说想得到一些好处。而这些好处已为他人所据,或为国家公有,民族共有。若无外力相助,他们难以达到目的。而他们想得到的好处,不是为了民族,不是为了国家,纯粹是一己私利,如更好的吃喝玩乐,更或者于人前显摆,以示高人一高。为了达到这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们必须用另一种方式来交换,那就损害国家的、民族的大利益,以此换得外人所予的小利益。这种汗奸最是难防,他可能只是一个人,或者是一个小集团。他他们躲在暗处,一向不为人知,有时甚至是他们身边的亲友都还没发觉的情况下,他或他们已把事情做了。这种汉奸纵然是最后被国人和民族或亲友所惩处,但他们所给予国家或族的巨大伤害已然无法弥补。”
“这第二种呢,是利益既得者。他们已在这个国家,这个社会占据了某种要位或是已然掌握了大量的资源。当外力有可能使他们的所得失掉的时候,他们或者会为了保住自己已得的利益而迎合外力,同样的是要进行交换,这种交换也不是拿他们已获得的利益,他们要用以交换依然是国家的,民族的利益。这种人或是小集团处在社会和国家的明处,因为是明处,是以最为显眼,因为显眼,是以也最好对付。”
“这第三种呢,是有些人在生活的争斗中受到不公平的对待,由于不公平,所以心中积怨,当有外力愿意助他们臂之力,让他们重新得到失去的一切,或者是消除胸中的恶气的时候,他们或会铤而走险,从而置国家的、民族的利益于不顾。这第三种呢,其实可以是第一种人中的一部分,也可以是第二种人中的一部分。我能想到的……嗯……也就这些。”
王三台拍手赞道:“精辟,真是听兄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朱木石见了,也点头道:“果然不错,不过请问王兄可还有其他见解?”
王三台略一凝思道:“适才李兄所言不外乎从‘利’的角度来揣量,若是从‘名’的角度来分析,只怕还有那么一种人……”
朱木石与李燕高两个听了,不由得相视一笑。
王三台见他两个笑的暧昧,当即住口问道:“二位所笑何来?”
李燕高笑道:“王兄是不是要说,还有一种人——若是不能流芳千古,也必要遗臭万年?”
王三台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同时以手点指李燕高连连。
他三个一时间开怀大笑了一阵。
少顷朱木石撒了王三台一眼:“你认为如何来杜绝这些汉奸的出现?”
王三台被朱木石撒了一眼,只觉朱木石眼中满是杀机,这颗心不由得猛然下沉,尤如一块石头自万仞高峰坠落。与此同时又有些慌乱,心道:真怪,此人眼神为何如此凌厉,看得人心中麻溜溜的。不过,不要你横,在我王某人的地盘人,绝不容你讨了好去,留不留你这条小命,还不是我王某人一句话的事,且敷衍他。
当下王三台一脸肃然,亢声道:“李兄既有如此高见在先,则此事好办,王某权且试着狗尾续貂。这第一种人,实可称为小人,只图个人得志。杀无赦;这第二种人,说好办也好办,说难办也难办……”
李燕高疑道:“这如何讲?”
王三台见李燕高接言,心中缓和了一下,回他一笑:“诚如李兄所言,这些人处在明处,一举一动,无不在众目之下,若是作恶时,一句话:杀无赦!这是好办处。又如李兄所言,这些人是利益既得者,手中要么有权,要么有势,你若高调宣扬对他‘杀无赦’,他便横了心与你对抗到底,死心塌地的当了汉奸,如此国家损失弥重,民族损失弥重。这是难办处!”
李燕高道:“依你之见,此类人便无法处置了?”
王三台道:“也不尽然,审慎待之,能拉一把的还是要拉一把的,实在拉不动的,也只有……”
说着话的同时,王三台右手抬前,立掌如刀,做了一个刀斩的动作。
李燕高点了点头,甚表佩服。
却听得朱木石说道:“对于这第三种人,不知王兄又有何高见?”王三台一激凌,晃了晃脑壳,挤了挤双目,让自己自乱想中清醒过来:“这第三种人……,这第三种人……可不太好办,他自受了委曲,积怨不去……,积怨不去……,难办,难办……,把给他委曲的人给……,这似又不合适,对这人又不公平,其子孙又有积怨,难,难……”王三台把个头摇的真如个拨浪鼓一般,“这个事,我看还是李兄……,或者朱兄……,小弟想听听二位的高见。”王三台突然间福至心灵,把问题给抛了回去。
朱木石见了,微然一笑,又看了看李燕高,却见李燕高也正转颈看着自己,正欲说话,李燕高却长出了一口气,突然道:“此事,的确难办,不过,民族危难面前也顾不了那么多,这个时候不是讲王法的时候。可试着予以诱导,使之放弃个人恩怨,共同对敌,若依然冥玩不化……,说不得,只有……”说到此处,戛然而止。
王三台知道这个“只有”后面的意蕴。
朱木石自然也知道。
王三台正慑于朱木石的威势之中,突见朱木石发问,倒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口中嗫嚅着:“这个……这个……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