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阵中央,一杆绣着‘杨’字的牙旗立起,紧接着有竖起了一道王命旗牌。
杨正山骑马立于旗下,面色肃然的望着重山关的方向。
今非昔比,如今他已是重山镇总兵,不但有朝堂的王命旗牌,还有自己的牙旗。
狂风之下,旌旗猎猎作响,与急促的战鼓声和沉闷的号角声交织在一起,宛如一曲豪迈雄厚的乐曲。
对面的城墙上,庆王、计非语和候耀三人伫立在城门楼前,望着仿佛有气吞山河之势的军阵。
“杨正山终于忍不住了!”计非语双眸闪烁着精芒。
他并不畏惧杨正山攻城,他反而对杨正山一直没有动静感到焦躁不安。
他有信心挡住城外大军的进攻,但是他怕一直拖下去会有其他的变故。
如今杨正山终于发起进攻了,他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
候耀四十多岁的年纪,他的个头不高,比之计非语要矮小半头,但是他的身体很精壮。
“大哥,我们要不要找个机会出城冲杀一番!”候耀性格比较冲动,不像计非语那般沉稳。
还不等计非语说话,庆王却先开口道:“不行,一旦我们出城就会露出破绽,很可能会成为杨正山破城的契机。”
比起在庆华府的时候,此时的庆王无意要沉稳很多。
或者说他对战事有了自己的理解。
其实庆王是个十分聪明的人,否则他也无法瞒过秘武司布了这么一盘大棋。
不过他的缺点也很明显,他在庆华府城住了三十多年,这三十多年间他从未离开过庆华府城,他学富五车,读书万卷,但是他却没有经历过世事。
对于战争,他的理解仅限于兵法。
他很清楚自己的缺点,所以他给了徐茂才和段恒最大的信任。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可惜徐茂才和段恒辜负了他的信重。
吃一堑长一智,经过庆华府的失败之后,庆王变得更加谨慎和沉稳。
只不过这份对待杨正山的谨慎之中掺杂了几分畏惧。
没错,就是对杨正山的畏惧。
“王爷说的没错,现在我们不宜乱动,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以静制动,等着杨正山露出破绽!”计非语赞同的说道。
候耀的心情有些焦躁,“可是我们一直这样被动防守,万一朝堂调集大军前来支援怎么办?”
他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与整个大荣相比,他们麾下这点兵力根本不够看的。
不要说整个大荣,哪怕朝堂从西北调动一部分军队过来,他们就很难应对。
大荣边镇中最强大的当属北原镇,但是最精锐的却是西北的肃州镇。
肃州镇的规模与重山镇差不多,但是肃州镇的骑兵却是冠绝整个大荣。
梁储的云龙卫其实也算是肃州镇的一部分,当初梁储在西北训练云龙卫,就是借助了肃州镇的力量。
兀良胡族能牵制北原镇,但是却无法牵制肃州镇,若是朝堂从肃州调兵,那他们的麻烦就大了。
“不会的,就算是朝堂从肃州调兵,也会优先用来抵御辽西的兀良大军!”庆王道。
“是这样吗?”候耀看向计非语。
他与计非语的心思不同,计非语对庆王忠心耿耿,而他却对计非语忠心耿耿。
原因很简单,虽然他的兄弟三人当初得到了庆王的照拂和培养,但是在候耀心中计非语才是他的大哥,是计非语从小将自己拉扯到大的。
计非语眉宇轻皱,说道:“没错,对朝堂来说,兀良胡族才是外敌!而且兀良胡族的威胁更大,所以朝堂会优先解决兀良胡族的威胁!”
候耀点点头,也不再多说。
他只是觉得被动挨打有些憋屈,远不如出去冲杀一番来的痛快,但既然计非语如此说了,那他也就耐着性子,等着计非语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