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轻揉慢按之下,疼痛一点点消退,高潜浑身都松弛了下来,长长吐出一口气。
从穴位上拉下她的手,抬起眼看她:“为何不用熏香了?”
他可没忘,她最初是用熏香帮他缓解疼痛的。
梁婠一怔。
饶是知道他心中有数,但对上这过于赤裸直白的目光,心还是狠跳了一下。
是药三分毒,何况那熏香,如今再用的话……
她索性不闪不避,反问:“你不是都猜到了?”
不等他回答,她抽回手,拿起木梳。
高潜没否认,垂下眼,沉沉笑了,笑得笑得又是微微一叹:“现在……有没有毒,已经不重要了。”
梁婠梳发的手一顿:“我知道。”
胸口传来的窒息感不知来自于谁。
沉默间,钱铭端着水杯走了进来。
高潜看也不看,直接端起杯子,仰头饮尽。
然后透过镜子冲梁婠笑了笑:“就算你现在给我毒药,我也是吃的。”
梳齿戳得人手心疼。
梁婠冷冷看他一眼,将木梳往钱铭怀里一扔,扭头就走。
脚下刚迈出一步,手腕上被人拽住。
高潜停了一下,道:“是你说要帮我束发的。”
梁婠咬牙,却被高潜打断:“再不出门就晚了。”
梁婠抿唇,忍了忍。
好在束发期间,他只是静静坐着,再没有胡言乱语。
院门口,高潜从钱铭手中接过一个小布包袱,不等梁婠反应拉着她就走。
梁婠再回头,钱铭停在原地,对着他们躬身相送。
不由奇怪:“他不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