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陆修喉头一哽,将软软的人牢牢抱在怀里,急于解释,却哑得说不出话,只能眯着眼,抚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轻柔得像在安抚受伤的幼兽。
若说先前,她半真半假,叫他看不透,可现在,他能清清楚楚感觉到,她逐渐冷下去的心,那颗被他捂了个多少个日日夜夜,才好不容易捂化的心。
“我从未当你是——”
“是不是的,都不重要了。”她打断。
许是眼泪流太多的缘故,梁婠觉得有些冷,头枕在他的肩上,白着脸,恹恹的,如濒死的人。
“其实,我一早就想到的,与其等着被人厌倦抛弃,不如自己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可到底你比我想得还要快。”
她睁开眼,瞧着他的侧脸。
“你说得对,我不该来的,但现在——好聚好散吧,我们缘尽于此、情止于此,往后,你我生不同行、死不同路,这段孽缘就该像那张庚帖一样,灰飞烟灭。”
陆修胸口一窒,一把将人从身上拉开,死死瞪着她:“不可能。”
梁婠看着他,很想笑,可扯了扯嘴角,始终扯不出一个笑,也就放弃了。
“陆修,当你委托周昀跟我说那句话的时候,当你决定将我送走的时候,你就已经选择了放弃我,是你先舍弃我的……”
声音似飘过的雨雾,又湿又轻,却让人生生凉了个透。
梁婠冷漠地看他一眼,推开他的手,作势就要下地。
脚尖还没挨到地上,就被拦腰拖了回去。
陆修沉下脸:“让你走时,你不走,现在想走,晚了。”
“对,又是这样,可我也告诉你,晚不晚的,你说得不算——”
身子一仰,他压了上来,扣住她的肩,将她控制在身下的方寸之间。
陆修低下头,缠咬上沾了眼泪的唇,湿湿的,咸咸的。
陆修舔了舔唇,盯着她湿漉漉的眼睛:“重新说,算不算?”
梁婠推不开他:“不算。”
他再次低下头,咬住她,又凶又狠,像惩罚。
梁婠死咬牙关,坚决抵抗。
陆修盯住她瞧了会儿,吻去她的耳朵。
一阵酥麻卷过全身。
她像一根弦,绷得紧紧的。
本以为是一浪高过一浪的撩拨,不想却只等来温热而又简短的一句话。
梁婠一怔,眯了眯眼,眼底依旧是热的。